了御史僭越的权力,可帝王颜面哪容得下此等挑衅?
“你辜负了朕的信任。”他趁势扔下一叠线报。
“谢昭,叫朕罪己,究竟是为公还是为私,你敢说吗?”
谢昭垂首,折子所参,赫然就是他在休宁的作为。
从关庙初遇,到收治赠药,再到假凤虚凰,一桩桩一件件,事无巨细,历历在册。
也难怪神宗以为,叫他罪己,是为顾氏行方便。
他轻轻笑了笑,尔后俯身请罪。
“陛下明鉴,罪己之谏,臣意不在愍王云鹤。
陛下拳拳爱子,为保储君,不惜放任党争以制衡朝中。
但也因此埋下诸多祸端。
如今雪患未平,顾总督仓促进京,又牵扯出江南仓廪失窃案。
其中内情陛下清楚,一旦查实,民怨堆积,恐直指皇权。
破解之法虽有,却不在一朝一夕。
何况钦天监又报,江、河水患恐要再起,若不趁早平息此间事,接下来又该如何应对?”
神宗眉峰紧锁,却没出言打断。
“臣以为,陛下既为太子谋深远,不如再推他一把。
这时罪己,以缓民怨,再令太子平患安民,如此功绩,想来无论朝野,再无人能撼动明孝储位。”
虽言朝野,但君臣二人心照不宣,指的就是愍王的残存势力。
一为昭郡王,一为顾家藏下的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