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很小的时候,大人们便已很难瞒过我什么。
如今我长大了,更是一眼看穿事情的反常的原因。不猜也能知道,一定是我的妈妈,给那两个“老人”施加了极大的压力。甚至,是下达了最后的“通牒”。内容无非是:“你们要再耽误我管孩子,那你们就把孩子接回去!反正孩子姓迹!要是觉得自己没能力管,就别总是给孩子依仗!一从我这边跑了,就有你们那里可以回!一来二去的,我还怎么教育孩子?他就是因为总有退路,才会这么任性的!这回我非给他逼到绝路上,看看没人管他了,他还能跑到哪去?最后肯定得回来求我!”为此,爷爷与奶奶之间,也一定发生过争吵。“我告诉你,孩子有今天,就是你惯的!‘缘’啥脾气你心里也有数。哪有妈不爱孩子的?再说了,除了惯着你还能干啥?真不上学了,你能养活啊还是咋的?难道让孩子跟着你去‘打更’吗?”爷爷定会一言不发,默默地抹起眼泪。然后,看着镜子里的满头白发,在心里感叹着,曾经错过的那些“机会”。虽然,让他失去五金公司财务主管位置的,是那个打着他的旗号到处招摇撞骗的大儿子;令他失去“百货大楼”第一任总经理的位置,使他再难翻身的,又是实名举报他“乱搞男女关系”的“好媳妇”;促使他早早退休在家,失去最后工作的,又是他那个八个月大便被人丢下的“大孙子”。但是,他却从来都没有怪过这些人。半个字都没有。爷爷只会怪自己:时也?命也?就算爷爷当时的退休工资,已经可以拿到2000块钱左右。再加上“打更”的钱,每月更是有了接近4000块钱的纯收入。如果只有他自己,他完全可以活的很潇洒。哪怕是二十多年后的现在,在鹤岗这个城市,爷爷依然可以称得上是“高收入”人群。可惜,爷爷并没能活到现在。自始至终,他一直在付出。从头至尾,他没有享过一天的福。如果爷爷不用养着那一大家子人的话,他是完全可以养得起我的。可如果养了我,他就一定养不起那一大家子人。所以,那一大家子人,是不会允许我回去的。而我也绝对不可能会回去。或许我真的是被“惯坏了”。十七八岁了,还在研究谁来养我的问题。那个年代里,有更多的孩子,尚在十三、四岁的时候,便已经开始研究要如何赚钱养家的“大业”了。 比如,那个我始终未见真容的“小”偷团伙。当然,如果不是还有爷爷,以及那个始终没有放弃我的妈妈的话,我是非常愿意,加入到一切“团伙”之中的。可当时发生的事情,让我不得不相信,妈妈终于彻底地放弃了我。在“豪宅”被改造成“澡堂”的同时,妈妈还在另外一处自己公司开发的小区,装修了一户新房。只不过她与继父要经营浴池,所以始终没啥机会去住。我有那里的钥匙。也曾自己在那里住过一阵。由于经常带些“狐朋狗友”回家,才被妈妈胁迫着回到了“浴池”。从爷爷那里离开后,我还是找到了大帝。熬到了放学时分,我让他陪我去到了新房。想着找些厚点的衣服后,再研究去处问题。可我对着那个防盗门,捅咕了老半天之后,方才悲哀地发现,我那个“智慧”的妈妈,竟然把门锁换了。多年以后,每有朋友聚会,大帝一定会聊起此事,并当众磕碜我道:“当时天涯冻的‘嘶嘶哈哈’的,拿把破钥匙在那捅咕了得有半个小时吧!才转过头,赖赖唧唧地跟我说道,‘完了大帝,我妈好像把门锁换了!’”虽然这件事情,早已成为我心中永远的痛。可我只能一笑而过道:“我妈就那样,人狠心善。”这时,大帝准会接话道:“那是真狠啊!”然后,又会点燃一根烟,摇头晃脑地讲述起,关于那个房子的另外一个故事:“当年我去找天涯玩。她妈怕我俩到处瞎跑,就在外边把门给反锁了。结果那天晚上,我爸不知道抽啥疯,非要给我老姑‘烧纸’去。一遍又一遍的给我打电话,催我回去。再给天涯妈打电话的时候,人家已经开到县区了。我这正急的直转圈呢,天涯忽然来了聪明劲儿。打开二楼的窗户,往外看了看,对我怂恿道,‘大帝,这地儿也不高,要不咱俩从这跳出去吧!我跟你一块儿去,烧完纸咱俩去网吧包宿去。’我他妈的凑过去一看,得有三四米高,这谁他妈的敢跳啊!偏偏这时候我爸又给我打电话了,给我好顿臭骂,说全家都到了,就等我呢。然后天涯怂恿的更起劲儿了,‘没事儿大帝,跳吧!肯定没事儿!要不我先跳?’我他妈脑袋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