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晓陆平不见后,王裴就清楚,山上不安全,故而时刻戒备。
如今,对方发动袭击,悬在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倍感踏实。 王裴当即一个懒驴打滚,险之又险地避开这一击,同时左手一扬,撒出顺手抓的一把土灰。 他往后跳了几步,看清来人: 一位十七八岁的青年,穿着破旧的矿奴衣服,脸上灰扑扑的,看不真切,一双眸子倒是狭长,宛若弯刀。 并不是彭冲那家伙…… ‘也是,若是彭冲的话,我也就死了。’王裴盯着青年,沉声道:“你是谁?” “公子知道你手脚不干净,让我来帮你干净。” “哼,我对公子忠心耿耿,日月可鉴,岂是你这黄口小儿能够污蔑的!”王裴呵斥道,“我要见公子!” “见公子,好啊,带你的头颅走上一遭!”青年低喝一声,手中长刀一晃,折射着月光,挥斩向王裴。 “好胆!”王裴狞笑一声,欺身而上。 他手中匕首迎向长刀,两者相撞,发出“当”的脆响。 感受到从匕首上传来的力道,王裴嗤笑一声: “也就这点力气,还想取你爷爷性命,来找死不成! “说,是谁让你假借公子名义,来杀我的!” 青年不语。 面对刺向腹部的匕首,他不闪不避,反手一刀。 “简直就是疯子!”王裴瞳孔一缩,当即变招,挡住长刀。 几番交手下来,青年的狠辣凶猛,令王裴想到了天丰城内的帮派成员,敢打敢拼不要命。 ‘二老爷?’他心念一转,想到赵家是天丰城城北白浪帮的后台。 ‘既然是二老爷出手,这青年又不要命,来的不止一个!’ 王裴面色难堪,急急避开迎面一刀。 确实如王裴所猜测的那般,躲藏在暗处的陈知守,已经看见了除开那持刀青年外的两人,正从暗处包抄过去。 王裴危矣! 他目光一扫,看见另一处那金蟾正与一条漆黑蜈蚣缠斗,大地烧灼,黑雾弥漫,危险至极。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王裴不能就这么死了。’陈知守神情坚毅。 倘若王裴就此身死,自己面对那三人,根本没有交谈的可能,反倒是王裴能得到不少情报。 ‘要死,也要死在我手里!’ 下定决心,陈知守在林间穿梭,绕靠金蟾与蜈蚣的区域。 那两人距离太远,赶路偷袭已经来不及,故而他直接冲了出来,大喝一声: “王哥小心,我来助你!” 嗯?!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让王裴和那持刀青年心中一惊,视线不由自主地看去。 包括那在林间摸索前行的两人,也被惊动。 怎么还有人在,和说的不一样! 与王裴酣战的青年余光瞥去,见来者背对高空明月,看不清具体摸样,身如大鹏,扑杀而至。 未曾犹豫,他左手握拳打向王裴,及时抽刀反退,欲要避开这一击。 王裴不知来者身份,且只信自己,眼下见青年打来,心中一动,顺势借力退后,边重整气息,边观察局势。 半空中,陈知守见青年退开,不慌不忙地调整身形,稳稳落地,站在王裴一侧。 “王哥小心,林子里还有两人。” 还有人,果然……王裴心中一紧,同时视线在陈知守身上扫过,眸光讶然。 这人不过十三四岁,上身肌肤白皙红润,眸如点墨,粉雕玉琢的,像极了世家少爷之流。 怎么会出现在这?! ‘难不成是大公子的种?’王裴心生猜疑。 陈知守却不给他思考的时间,沉声道:“王哥莫要分心,小心身后,我先去宰了这家伙!” 话音未落,他一步踏出,直扑持刀青年而去。 他这一动,真如游鱼入水,灵动洒脱。 青年只觉眼前一花,一团黑影极速放大,拳风扑面。 他下意识地抬刀格挡,接着就感到一股巨力传来,打的刀身乱颤,打的身子踉跄,往后栽倒。 “死!” 陈知守暴喝,挥拳再上。 他之所以敢出手,就是观摩王裴与青年的战斗后,看出这两人的武道境界不过尔尔,功法更是粗糙,远比他想的要差许多。 如今一试,更是印证这点。 当然,倘若一眼就看出是无法匹敌的对手,陈知守自会头也不回地离开,选择在山野里莽出一条生路来,不会做这送命的事。 他身若玄龟坚固,动作则如脱兔,两者结合,迅捷而又刚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