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敲门声又响了几声。
丁辰自然知道是谁,这深更半夜的,除了陆茗那小子,还能是谁,这小子每次路过,都要乱敲,说他有多大的坏心,也谈不上,就是纯恶作剧。
俗话说泥菩萨都有三分火气,更何况是人,饶是丁辰养气功夫不错,这三番五次,也是起了些怒意。
不给你这小子点厉害,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丁辰心下冷哼一声,覆于膝盖的双手当即翻开,掌心向上捏拳,骨节喀喀作响。
下一刻,眉心一缕青光闪现,微微扭动之际,又见青光收敛,似凝结在一起,又似蠕动几下,竟如虫蛹裂开,便是一只豌豆大的光点飞出,起落几下,却是化作一只丁点大的小飞蛾。
果然,这具重塑的肉身,不但炼精养气的资质大为提升,便是神魂运化都强悍了不少,虽还做不得分裂元神,但分化神念外放却是轻松了不少。
便见那神念所化飞蛾扑棱着,继而微光一闪,随即敛去,却已不见踪迹。
......
这灵舟造型有些怪异,像一条从当间儿切掉上半边的鱼,下半部分完全在水中,甲板空无一物,几乎与江面平,若是不知根底之人看了,还以为是块漂浮的木板。
舱室皆在甲板之下,过道空空,两边各有两间正经舱房。
陆家那两位少爷各自单独住了一间,在船头一边,管良住了一间,刘、牛二人合住一间,在靠近中后些。
这些房间的空间,自然比丁辰所住的船尾楼梯下的夹室宽敞多了。
不过,丁辰倒是并不甚在意,且不说他现在扮演的就是有些懦弱的小散修,便是他本来,又有什么破落环境没待过。
灵化飞蛾,细若微尘,如在气流中沉浮前行。
正要越过刘、牛二人的房间,似江中水流暗涌,灵舟晃动一下,灵蛾一下就撞在那房门之上。
几乎是同时,一抹神识瞬息透穿而出,却哪里能窥破丁辰的手段。
“落尘惊蝉?此符阵倒是有些手段!
只是,这船上就这么几个人,至于这般警惕?”
丁辰心下暗自嘀咕,却是来了几分兴趣,想要看看这两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当即暗催灵蛾方向一偏,径直钻入门缝。
这落尘惊蝉符阵,虽然比寻常惊蝉符阵更灵敏几分,但仍是未能解决惊蝉符自身的弱点,那便是一旦被惊动了一次,三息之内,相同的触动,几乎很难再次被分辨清楚。
灵蛾顺势闪人,果然,只见那刘姓修士只扫了一眼,也就收回了目光。
一张茶案,两人对坐,棋盘上,黑白两色棋子凌乱,便是丁辰这不怎么懂棋道的人都能看出不对,这不是俩臭棋篓子,就是根本心不在焉。
没有对话,半晌才落了几粒子。
又是等了好一阵子,丁辰渐渐也没了耐心,神念所化灵蛾再度飘忽而动,也不管两人这次会不会察觉,闪出门缝。
却见对面管良的房门半掩着,屋内并无灯光,更无人影。
丁辰心下当即重新泛起之前的怀疑,顿了顿,还是没有进去,再催那灵蛾又是一闪,继续往前,片刻便来至船头这边。
趴着门缝,却见管良和陆家的两个小子都在一个房中,三人成品字形,盘膝对坐,隐隐听得管良口中念念有词,陆家兄弟闭目蹙眉,神情专注。
就这......
这管良不是也不喜欢陆家兄弟吗,怎么还熬夜当起了教师爷?这也是那陆元吉交代的?
丁辰有些看不懂,没有惊动几人,悻悻离开。
片刻后,神念回归,丁辰一下子倒是觉得百无聊赖起来,既然无法静心修炼,便也不用勉强,干脆出门,上了甲板。
月色朦胧,江风徐徐。
灵舟上布置的乃是一种特殊的分水禁制,不但可以催动灵舟在水中飞速遁行,更可感应江岸、河底距离,以及四周障碍,自行避开。
因此,理论上只要灵力充足,没什么外力干扰,此灵舟几乎不必人为操控,便可在江河中一直航行下去。
此物应该也是出自灵宝宗,倒确实与石花馆的灵器各有千秋!
心中想着,端坐船头,手已经抚上船舷,灵力裹挟之下,神识细细探查其中跟脚,感悟禁制运转。
“江老弟也对炼器感兴趣?也对,不然令叔父为何宁可花费大笔灵石,也要送你进灵宝宗......”
就听身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