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师父说一句,师父,你错了。昭昭,你本该有自己的人生,可是我没有,因为我不敢,但你站出来了,你站出来了,我也就解脱了。”
不知何时,狱守来到了天牢的门前,他对着林昭昭行了个礼:“昭远将军,时辰快到了。”
林昭昭抹去脸上的泪水,给程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不论是非对错,没有程峰,便没有她林昭昭,她这一条命,当年差点葬送在程峰手上,可也是因为程峰,她才能成为如今的林昭昭。
“去吧,你的人生在自己手里,师父祝你,从此天高海阔。”
程峰行刑的那日,林昭昭没有去观刑,日前皇上在九台山划出一块练兵场,五万军士,命名归正军,由抚顺将军作为主帅,昭远将军为主将,操练烈阳兵法,以备来日收复北境一战,林昭昭这些时日起宿军中,带领士兵备战。
她每天夜里沙盘演练烈阳兵法,白日带兵,林鸢都跟随在侧,她也成为既明派几代弟子之中,唯一一个同步学习朝晖剑法与烈阳兵法之人。
林昭昭的日子很快便被兵务填满,她虽出自江湖,可从未领兵作战,除了烈阳兵法外,她跟随着抚顺将军一遍一遍地熟悉百年前的北戎之战,那些有名的战役,多半是出于萧行的手笔,林昭昭不免好奇,这样一个不世出帅才,何至于沦为叛国之臣?
更不知为何的是,每当四下无人之时,她总是不自觉地喃喃自语,回过神来,她也不知道这些话,究竟是说给谁听?
说来荒唐,想起这个本就不存在的“谁”时,林昭昭心里就好像空了一块,就连繁忙的军务,也不能将这个缝隙填满。
经过蔷薇楼事变,皇上全灭了瑛王一党,也压下朝堂之上长达几十年的争议,北境一战,成为南骧必行之局,有了林昭昭手中的烈阳兵法,人们又想起了当年萧行在北境取得的数场大捷,一时之间,骧国人心鼓舞,期盼中的南北统一,收归故土,或许很快就要成为现实。
那一天,太阳很好,是整个冬日里难得的晴天,身为队中军医的白皎站在林昭昭身边,正午一过,三十里外京城之中,蔷薇楼一案主犯,皆斩于断头台前。
“徐遥替我向皇上求情,请求皇上允我将师父的尸身接回五荒山安葬,皇上准了。”
军务繁忙,林昭昭不得脱身,收敛尸身一事,托付给了陆府,老管家心善,已经领了人去,将程峰的尸身带回陆府安置,明天一早便运往五荒山,谋逆罪人不得举报丧仪,只由林鸢作为既明派后人,为程峰安葬。
“我知道,蔷薇楼手上的人命不计其数,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师父死得并不冤枉。”
白皎握住林昭昭的手,自从她成为归正军主将,林昭昭便没有踏出过这个军营一步,即便是深夜,她营中的烛火,也总在丑时后方才熄灭,烈阳兵法不易学,更不易精,即便她已是这世上唯一熟悉朝晖剑法之人,也须得为其下一番苦功夫。
“烈阳兵法出事,当年萧行的军功又被百姓们提起,再加上日前蔷薇楼以为萧行平反为名举事,闹出这么大的阵仗,如今物议如沸,坊间传闻,说皇上有意重审当年萧行一案,若是真能重审,想必这么多年来既明派身上的污名亦可洗雪,只可惜程门主……”
不知是否是日夜研读烈阳兵法的缘故,提起萧行,林昭昭总有莫名的熟悉之感,这位已经在百年前殒命的怀安王,不论旁人是臧是否,林昭昭却是笃定,能创造出烈阳兵法之人,定是心怀报国之志,绝不可能里通外国。
“无论是否沉冤得雪,既明派的过去已经注定,可它还有它的将来,有我,有林鸢,还会有更多其它的人。身上的毁誉都不过过眼云烟,唯有脚下之路,才是最切实紧要的。”
看着现在的林昭昭,白皎时常想起当日她们在霍玲处初见的情形,她着急救人的神色,她为受害女子鸣冤的决心,林昭昭似乎什么都没有变,又似乎变了很多。
一年后,潜伏北戎的陆鸣筝传来回信,北戎拿谷部起兵,迪杰夫身死,北境大乱,一百多年后,南骧终于等来收复北地的时机。
通过桑奇,陆鸣筝不单获取了北戎各高层间的情报,甚至官居高位,有左右北戎战局之力,这次迪杰夫身死,一半是拿谷部刺杀,一半也有陆鸣筝推波助澜的结果,当年北戎利用骧国内部分裂的局面,一举攻入皇城,今时今日,它自己也走上了这样的一条路。
归正大军出皇城之时,皇帝萧以珩亲自为林昭昭加冠,送大军远征,这只队伍里,不单有各地的征兵,也有骧国武林中人,皇上命令,这次归正军招兵,不以门户为见,从军者若为武林人士,准许其保留门派名号,等到他日班师,可以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