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到作用,看那些抢粮的动作似乎都麻利许多。
不过没人注意到抢粮的这些人行动有序,撤退迅速。
撤离时还不忘将被击晕的“同伴”推上粮车一并带走,情况混乱,大家都蒙着面,谁也不知道那些被打晕的人究竟是哪门哪派。
严望飞见粮车渐少,也不再恋战,招呼着那些私兵跟着撤退,倒是没注意到都穿着麻布旧衣的蒙面人,跟着他走得这些人好像跟来时有点不一样。
待人去楼空,只留下负伤的押送官兵与满地狼藉。
是一辆车都没给他们剩,连掉到地上的粮袋子都不放过。
押运官欲哭无泪,看着身边簇拥过来的官兵,无奈地悠悠叹气道:“没有人员伤亡就好。”
也不知山南的粮食还能挺多久。
——还能挺很久。
熊门美滋滋地掀帘而入,大嗓门已经先一步穿过帐子:“清点完了,一共九千四百二十石粮食,合计五十六万斤,够吴地灾民吃上一个月了。”
“小点声。”穆骏游口中是训斥,但面上喜笑颜开。
到底是偷摸的事情,还是别到处嚷嚷为好。
“朝廷给出的数额是一万一千石,除却严望飞推下河那些最多两三百石,还有一千多石粮食不知所踪。”杜宣缘捧着个算盘,指尖在算珠间拨动。
她嗤笑道:“还得谢谢贪污腐败之人,没把这批赈灾粮吃光。”
“到底是送往吴地的,给皇帝的亲叔叔,谁敢嚣张伸手?”穆骏游无奈的笑道。
杜宣缘放下算盘:“可惜吴王不想领这份情。”
“那就只能咱们笑纳了。”杜宣缘耸耸肩,“‘狸猫换太子’,‘太子’们醒了没?”
“有些有点动静,不过我们又给补上两拳。粮食的事还没处理好呢,没空顾及他们。”熊门笑得憨厚老实,说出来的内容却异常凶残。
杜宣缘倒觉得这举措很妥当,点点头,又问:“跟着严望飞的那群人现在有消息了吗?”
“还没,不过几百个人包围他一个,就算严望飞长出翅膀也逃不出去啊。”
走在最前边的严望飞感觉有点不对劲。
身后这群人太安静了。
他步子不停,脑中却在疯狂思索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想着是否有什么变故。
……那群突然冒出来抢粮的“百姓”?
严望飞一面思索着对策,一面偷偷瞄向身后。
他正要转身,一柄刀神不知鬼不觉的架在他的脖子上。
严望飞笑了一声,欲开口周旋,只是声音还未出口,脑后便受到一记重击,疼得他两眼发黑。
他踉踉跄跄着倒地,看上去不省人事。
贴着严望飞脖颈的利刃也稍稍松懈,又几人上前打算将他带回营地。
还未近前,这个看似昏迷的土匪就突然暴起,像条泥鳅一样穿过这几人的包围。
他这惊人的身体素质,挨了这么一下重击居然没晕过去。
只是等他看清里里外外几百人构建的包围圈后,再强的身体素质也只能放弃挣扎。
吴王那些精兵这么不中用吗?
居然能全被人掉包了!
他强压下如雷鼓噪的心跳,神态镇定地开口:“诸位……”
话刚出口,脑袋又捱了一拳。
严望飞终于眼冒金星昏了过去。
这一下是拿石头砸的,就算是铁人也该晕过去了。
为防止他诈尸,这些人还拿两指粗的绳子将人牢牢缚住,而后才扛着人往军营赶去。
顺路依照杜宣缘交代的内容,将被严望飞绑好、藏在林中的王刺史也抓住带走。
王刺史迷迷糊糊睁眼,就瞧见眼前几百名汉子,还扛着严望飞。
那一瞬间,他还以为吴王是彻底疯了打算就地把他二人处理掉。
直到进入安南军的营地,王刺史才如梦初醒般回神。
“这是……”混沌的大脑像生锈的齿轮,半天转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看着身边回到军营后各司其职的众人,茫然道:“吴王的私兵,投敌了?”
“王刺史。”身侧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孰为敌,孰为友?”
王刺史侧身,对上一双含笑的琥珀眼。
“不是都为朝廷做事吗?何处此言?”杜宣缘歪头,瞧着当真是困惑不解的模样。
恍惚间,王刺史好似又回到推杯换盏打官腔的时候。
他怔怔看着杜宣缘,终于回神般露出恍然之色。
“竟是……渔翁得利吗?”
“何来渔翁?”杜宣缘挑眉,“不过是有人不知深浅,下水捕鱼反要淹死在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