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
“还债。”欠债的大爷气呼呼地把木匣推到杜宣缘面前,然后在杜宣缘打开木匣的时候,悄悄缩到床上的角落里独自阴暗地长蘑菇。
杜宣缘开木匣前,还在想究竟是什么东西能叫陈仲因这么藏着掖着。
掀开盖子,却发现里边是一封封折叠整齐的信件,每一个信封上都是空白的。
拆信的细微声音传到陈仲因耳中。
这个独自阴暗的小蘑菇又默默缩紧了一点儿。
从杜宣缘离开皇城、奔赴江南那天起,陈仲因每隔三天写一封信,像是家常闲聊一样讲些最近发生的事情。
不过陈仲因自觉他这个人、他平时经历的事情、乃至他书写的遣词造句,都是从一始终的无趣,每一封信的末尾都弱弱写上一句“见笑于君,止愿君闻喜”。
木匣合上的声音有些响。
陈仲因听到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犹豫片刻后,把脑袋转过去一点点,想瞧瞧杜宣缘在做什么。
结果下一秒,他便被杜宣缘抱个满怀。
“对不起。”杜宣缘嘴角带笑,抵着他的颈间,“我也很想你。”
陈仲因低着脑袋,从脖颈处蔓延开的霞色红得像要滴出血。
“我有给你写信。”他细声细语着说,话里还满满的心虚。
确实写了,先前杜宣缘跟他就写信的事情争辩,他都咬死了不肯说。
真情实意写下来的文字,但不仅不寄出去,还藏着掖着,好似喜欢一个人、惦记一个人,是多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蹲在心间的一亩三分地,像个傻子一样呆呆地守着萌发的幼苗,又怕极了被丢下种子的人发现,怕自己的呆板无趣会被嘲笑。
第128章 对簿公堂
“嗯。”杜宣缘听见他说的话, 就像是平日里闲聊一样,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又慢悠悠地说, “我收到了你的信。”
简单的几个字, 将所有的忐忑不安、恼羞成怒都抚平,像是源源不尽的热水涌入心肺,伴随着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 鼓噪着想要从口鼻奔涌出炙热的话语来。
但他每一次张口, 都觉得脑海中空空如也。
近二十年的生涯里, 读过的那么多词句, 此时此刻竟然连一句通顺的话都组不出来, 只能让他像一条可怜巴巴的搁浅的鱼儿一样,不断地张口、闭嘴。
直到陌生的温热的触感覆上来。
本就混沌的大脑彻底宕机。
而那些炽烈的话语终于找到一个宣泄口, 急切而汹涌地倾泻出来, 青涩又胡乱地回应着。
得到热切回应的杜宣缘挑眉——这还是头一回见陈仲因这么主动。
杜宣缘垂眸,漫不经心地触碰后又轻轻后撤一点儿, 引得陈仲因跟随着她的动作靠近,口中溢出小声的呜咽, 像是对杜宣缘擅自抽身的不满。
她慢慢后仰着, 令陈仲因一点点攀附到她身上。
也一点一点深陷情愫勾出的欲念中, 产生了与他的性格截然不同的热烈追逐。
结果就是当陈仲因清醒过来的时候, 杜宣缘在床上收获了一个大鼓包。
某个羞愤欲绝的家伙在试图用被子把自己闷死。
——造成这样的效果,其实还有一点儿原因是杜宣缘在暂停温存的时候, 戏谑地说:“看来你的身体非常健康。”
陈仲因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自己正趴在她身上。
看清楚手摁在什么地方后, 陈仲因立马跟被火燎过一样迅速把手收了回来。
随即他才想起来,他和杜宣缘还是互换着身体。
陈仲因骤然意识到, 自己居然用着杜宣缘的身体,在向她求欢。
这实在是……恬不知耻!
他真的是无颜再见任何人,只好一头扎进被窝里沉默不语。
杜宣缘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人从被子里剥出来。
又“胡搅蛮缠”好一阵子,堪堪缓解了陈仲因那滔滔不绝的羞耻心。
最后还是杜宣缘一句话,直接“药到病除”。
她道:“那笔钱我已经令人入库,咱们钱货两讫啦。”
虽说杜宣缘是在调戏他,说话的时候还在对陈仲因动手动脚的,但陈仲因还是因为陈母的提醒而生出担忧。
这股对杜宣缘的担心压过了心中的羞耻。
杜宣缘真是喜欢极了他这个模样,明明还红着眼眶、目光躲闪,却坚持抓住自己,再三询问。
得到杜宣缘不厌其烦表示“无事”答案的陈仲因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第二天,一道传唤就把陈仲因放下的心又提起来。
廷尉受命调查状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