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杜姑娘那方子,都要夸赞一声。”
杜宣缘虽然并不觉得系统开挂的产物值得骄傲,但瞧他跟着引以为荣的模样,她全然说不出什么扫兴的话,只笑着调戏他道:“那是自然,你的‘相公’当然神通广大。”
陈仲因经过杜宣缘这么长时间的“调教”,面对她现在口头上的戏弄,虽说称不上面不改色,但也不会轻易叫她牵着鼻子走。
他抿抿唇,开口便道:“我今日听他们讨论,觉得这病似乎是从微末之处蔓延出来的。”
杜宣缘见逗不动他也不恼,接着他的话道:“这正是我来的原因。”
“你若是仔细调查,定能发现这场瘟疫的病根,只是那样太费时间。兵贵神速,我便来同你作个弊。”
她又道:“这场瘟疫的源头在于老鼠。”
“老鼠?”陈仲因沉吟片刻,随后双眼一亮,大概是想起什么。
“是。”杜宣缘点点头,简单说道,“这几年尽是荒年,北地又战乱不休,百姓食不果腹,只得另辟蹊径,寻些别的填肚之物。虽不见得吃下病鼠,但从鼠窝里掏些老鼠藏匿的粮食都是常有的事情,加上徭役赋税,百姓常常流窜各地,便容易将病气带到各处。”
这场瘟疫,也是北地乱局的一场缩影。
杜宣缘轻叹一声,接着道:“我知道针对鼠疫的药物,只是这种药物带不来这世上。若是想遏制瘟疫蔓延,可以从另一个方面入手。”
她思索着,用另一种方式解释微生物:“病患、死者、老鼠、跳蚤,乃至他们接触过的东西都带着病气,这种‘气’畏火,酒对它们也有抑制作用。”
第164章 火葬
杜宣缘想着大成现今的科技水平, 绞尽脑汁把关于细菌抑制的方法,用方便理解的方式解释给陈仲因听。
“所以……”杜宣缘一顿,随后才慢慢吐出后边的话, “火葬或是一个能有效减少传染的途径。”
“火葬?”陈仲因喃喃重复一遍。
时人信奉入土为安。
天生的躯壳, 怎可随意焚毁?
即便是如此情境下,哪怕是灭门绝户的人家,亦有村邻善堂帮着收敛尸身, 绝不至于曝尸荒野。
杜宣缘神情凝重的点头, 又将其中道理细细解释。
“寻常殓尸安葬, 必然会与尸首有所接触, 这显然会增加不慎感染的风险。而寻常墓室, 往往会有虫豸蠡鼠之流凿挖啃啮,亦会将病气再带出来。”
陈仲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道:“这样一说, 我隐约记得曾在一本闲书中读到过烈火疗疾的偏方,亦不知是否与这‘病气’同根同源?”
杜宣缘道:“许多病症, 都与它有关系,只是想要见效快、药到病除, 却是现在做不到的。”
她又道:“若有机会, 你用烈酒清洗, 亦可减少染病的风险。”
杜宣缘想了想着, 又道:“单单烈酒恐怕不够,若有条件, 可以试着提纯一下,在酒中加些生石灰, 再略略加热,将温度保持在试着烫手, 却不觉刺痛即可。以瓷器收集蒸腾上来的‘酒精’,这可比烈酒更管用。只是切记这样获得的酒精绝不可饮用。”
她全然没提叫陈仲因大量生产高浓度酒精用来消毒这件事。
酿酒本就需要大量多余的粮食,以大成的生产力,要提炼出足量的高度数酒液,不仅需要的原酒足够多,更是一件极为费时费功的事情,再别说拿来大规模消毒,完全是天方夜谭。
这个办法根本没办法临时推广。
陈仲因点点头,不过看样子有些心不在焉,显然是在另思考着什么。
杜宣缘见状,立马拉住他道:“火葬这件事,闹不好要出大乱子,你见机行事,可不要逞能。”
陈仲因闻言,因她看透了自己的心思脸上臊红,垂头道:“我省得。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不会贸然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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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醒,已经是白日时分,陈仲因回忆着梦中与杜宣缘相会所聊到的事情,神思恍惚地匆匆洗漱一番。
他看着水盆中浸泡一夜的外衣,听到外边有行人动静,立刻推开门。
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前往医棚的大夫闻声望去。
陈仲因已经穿戴整齐,只是还未戴上面罩,向面前诸位询问城中可有储酒。
酒自然是有的,但他们都不明白这位夫人要酒做什么。
陈仲因推说着从某些古籍医书中看到过以酒解毒的法子,他将杜宣缘所言毫无保留地告诉给这些大夫。
可这些大夫并不大相信。
若说祛毒,倒是有以艾叶、苍术等糅合一处,熏烟以祛秽除疫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