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无恙,也不在意她的气话,只将话头转回正题上:“总之,本王只是想提醒你们晚上尽早归家,尤其是庄九。”
庄相善生怕又要说回闹鬼一事,有心逃离这个是非之地,干脆顺势抱起书,一边向外走去一边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
班纯规规矩矩地给班绍行完礼,才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庄相善。
班绍回身向外看去,一阵煦风勾勒出早已悄然褪去少女青涩的腰身,遮天蔽日的素雅青绿中,身着胭脂水色罗裙的庄相善是其中唯一的亮色。
一络流苏晃动,勾在了半盘的发髻上,庄相善驻足转身,视线和盯着自己的班绍交汇在一起,有些讶异地张了张嘴。
好在班绍素来张弛有度,即便被发现了也不着痕迹,只是镇定地微微垂下眼眸。
庄相善便没有多想,朝他欢欣地招招手:“殿下,明日再见。”
即便庄相善不等他回答就已经走远了,班绍还是依礼垂首,理了理纹丝未乱的衣袍,低声回应:“明日见。”
此际声寂风轻,桃李殿中空无一人,班绍还在向着她远去的方向出神,久久未动。他极少以如此凝听的情态,放任神思飘远,从而轻易流露出自己的心事。
2 第 2 章
◎前夜李府上也进鬼了。◎
从弘文馆出来后,庄相善按往常的惯例先去了小校场一趟。
小校场是皇家出资建造的,专供勋贵子弟练习骑射,与可以集结调动军队的演武场比起来,占地虽然少了,但在箭矢武器、马匹马场和高台布置方面又都精致了许多。
无论严寒酷暑,庄相善风雨无阻,她舍得吃苦,小校场的人对她印象和评价都非常不错。
负责管理小校场的顾参军干脆专门划了一个高台出来,就留给她一人使用。
庄相善站上高台的时候,之前的懒怠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坚定认真。
通体透白的却水剑挂在武器架上,庄相善眼神一凛,纵身上前劈手夺下,衣袂翻飞,翩若惊鸿。
她左手顺势甩出却水剑,右脚高悬,长锋点地后剑身如盘蛇弯折,又泠泠作响,仿若水滴坠入湖中,悦耳动听。
庄相善屏息以待,连同脚下一道发力,反手直刺天穹,锐意滔天。
星斗玉鉴流转,庄相善练习结束后又蹭了顾参军一顿饭,回到府门前时,直觉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
门前高悬的两盏孤灯闪闪烁烁,门童不知所踪,阵阵晚风拂面,庄相善回想起白日里谈论过的幽冥话题,倒吸了一口凉气。
她伸展开胳膊比划了两下,算是给自己壮壮胆气,又迅速晃了晃脑袋,想要把那些不吉利的丧气念头挥散,而后慢慢向大门走去。
半旧的朱门是虚掩着的,庄相善轻轻一推便打开了,前厅和花厅依然空空如也,唯有罩了灯笼的蜡烛随风摇摆跳动,这下她是更摸不着头脑了。
突然,庄相善敏锐地捕捉到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破风声,多年练武养成的习惯让她瞬间就警觉了起来。
她细眉蹙起,抿了抿嘴唇——那鬼,不会真闹到庄府上了吧?
庄相善孤身一人,并不敢轻举妄动,只用眼瞟一圈四周,盘算着有没有什么趁手的物件可临时充当武器。
正在这时,两个步履匆匆的人影打破了僵局,她们嘴里不停说着埋怨对方误了时辰的话,看样子是要往花厅来。
庄相善壮着胆子定睛一看,认出这二人正是自己的贴身侍女后,忍不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她赶忙扬声唤道:“从露、以雾!我在这呢。”
两个侍女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狠狠吓了一跳,待看清源头是自家女郎后,忙不迭地向庄相善跑了过来。
“女郎,您回来了。我还以为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呢,还好是您。”
虽然庄相善心中也有些害怕,但在更害怕的人面前,还是温声宽慰道:“你们不必太过害怕了,庄府门楣威严,谁来都得事先掂量掂量,再不济,还有我顶在前面保护你们呢。”
两个侍女感激地对她点点头,一左一右地拥着庄相善往她住的院落里去。
庄相善话锋一转问道:“你们刚刚去哪了?我寻了半天。”
从露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午膳后,娘子便去钟府做客了,特别嘱咐了晚上才回。郞主和几位郎君下朝回来,换了身衣服便也出去了。我们闲来无事,便都围在膳房里听解忧讲故事,一时忘了女郎回家的时辰。”
几人年纪相仿,庄相善自然知道大家都正值爱玩的时候,知晓原委后,便也没多说什么。
从露自然地接着说道:“女郎,解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