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茂哥抬举了。\"何雨琮擦着手站起来,眼角瞥见秦淮茹攥着围裙的手突然收紧。这女人最是眼尖,许大茂眼底那抹算计,怕是早被她看穿了。
\"不过嘛……\"许大茂突然压低声音,\"这承包得交保证金,五百块。\"
\"谁?\"何雨琮抄起烧火棍,窗棂上映出半张煞白的脸——是贾张氏。
\"我……我起夜。\"贾张氏声音发颤,手里攥着的尿素袋簌簌作响。何雨琮眼尖,看见袋口露出的半截铁锹把。
\"您老这是……\"他故意拖长音调,烧火棍在墙砖上敲出清脆声响。
贾张氏猛地往后缩:\"我梦游!对,梦游!\"尿素袋砸在地上,滚出几块青砖。何雨琮用脚尖拨开砖块,砖缝里还沾着新鲜的黄土——正是菜地边缘的土质。
\"贾婶,咱明人不说暗话。\"何雨琮把烧火棍架在肩上,\"您要挖断菜地水管,可就断的不只是水,是整个院的活路。\"
贾张氏突然瘫坐在地,尿素袋里的铁锹当啷作响:\"是许大茂!他给我二十块钱,说只要让你承包不成……\"
\"所以您就大半夜来当苦力?\"何雨琮蹲下身,从她兜里摸出包大前门香烟。火柴擦亮的瞬间,他看见贾张氏手腕上戴着的新银镯——这老太太平日里连块豆腐都舍不得买,哪来的闲钱打首饰?
\"贾婶,这镯子成色不错。\"他吐了个烟圈,\"许大茂给的定金?\"
贾张氏突然捂着脸嚎哭:\"我糊涂啊!他说事成之后再给八十,我那儿媳妇治病……\"
何雨琮把烟头按灭在砖缝里。前世看剧时就知道,贾张氏的儿媳娄晓娥正病着,许大茂这是拿准了她的软肋。
\"明儿带您儿媳去同仁堂。\"他掏出五十块钱塞过去,\"就说是街道办给困难户的补助。\"
贾张氏捧着钱的手直抖:\"可许大茂那……\"
\"成,我这就来。+小~说^宅! +首`发!\"他顺着树干滑下,衣角扫过树杈时,指尖勾住根细铁丝。这是昨夜他绕着菜地布的\"警戒线\",线上拴着几个空罐头盒。
许大茂领着他往菜地走,相机背带在肩上晃悠。何雨琮数着步子,当许大茂的皮鞋踩中某块地砖时,他猛地拽住对方胳膊:\"大茂哥,这地不平,您当心崴脚。\"
话音未落,地下突然传来闷响。许大茂脸色煞白——他方才站的方位,正是昨夜贾张氏准备挖水管的地方。
\"地雷?\"许大茂腿一软,相机差点砸地上。
\"是老鼠夹。\"何雨琮弯腰捡起个生锈的铁夹子,齿缝里还夹着半截老鼠尾巴,\"昨儿个夜里听见响动,没想到真逮着个大家伙。\"
\"许大茂同志!\"何雨琮突然提高嗓门,\"您相机借我用用,我给王主任拍张工作照!\"
\"三大妈,我这不是琢磨事儿么。\"何雨琮往手心哈着白气,抬头看见西厢房檐下新挂的腊肠在风里直晃悠。1990年的腊月,供销社的猪肉票刚发下来,四合院里已经飘起腌笃鲜的香气。
\"琢磨啥?该不会是又琢磨你那粽子摊子吧?\"三大妈把脸盆往青砖地上一墩,溅起的水花在晨光里结成冰碴儿,\"不是我说你,前些日子街道办王主任可敲打过了,说个体户不能占道经营,你倒好,天天推着三轮车跟打游击似的。\"
何雨琮抓起炉钩子捅了捅煤灰,火星子噼啪炸响:\"所以我才说不能犹豫了。\"他忽然站起身,军大衣下摆扫翻了炉盖,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飞走,\"您闻闻,这院里哪家不是腊八醋就着窝头?可您看东头老张家,人家儿子在菜市场租了摊位,现在天天往家扛彩电!\"
\"这是作啥妖呢!\"三大妈抻着脖子往北房瞅,只见贾张氏拄着拐棍颤巍巍出来,拐棍头直指东耳房,\"何雨琮!你个小兔崽子把我家腌菜坛子踹翻了?\"
何雨琮愣了愣,低头看见脚边果然躺着个裂了口的咸菜坛,酸菜汤正顺着青砖缝往地沟里淌。他刚要开口,贾张氏已经拍着大腿哭嚎起来:\"挨千刀的个体户!占我们四合院的地界儿,还糟践粮食!老天爷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贾大妈您先消消气!\"何雨琮三步并作两步跳过水洼,\"我赔您十个坛子!再给您装满新腌的雪里蕻!\"
\"谁要你的臭钱!\"贾张氏拐棍往地上重重一顿,\"我要你滚出四合院!带着你那破三轮车,带着你那……你那什么劳什子粽子!\"
秦淮茹赶紧上前搀住老人:\"妈,您忘了?上个月您犯胃病,还是雨琮连夜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