漉的毛票,手背青筋暴起,\"巧珍的学费……\"
\"吵什么!\"易中海在易红梅搀扶下出来,拐杖顿得青砖咚咚响,\"许家赔酸菜缸,刘家修影壁,田家……\"
\"易大爷!\"何雨琮突然提高嗓门,\"许刘两家犯错,凭啥让田家收拾烂摊子?\"他捡起泡胀的毛票展开,五毛纸币上\"教育储蓄\"的红章刺得人眼疼。
许大茂突然冷笑:\"何雨琮你装什么大尾巴狼?昨天我还见你往田家送米呢!\"
\"对!他俩搞对象!\"刘海中老婆从窗户探出头,\"田婶天天给何雨琮补衣裳!\"
许大茂刚要跳脚,易红梅\"啪\"地拍出算盘:\"许主任,您家酸菜缸市价三块二,刘师傅影壁修补费五块……\"
\"第二件,\"何雨琮从军挎里掏出红本本,\"街道办新规,大院管理得民主选举。这是选票,同意的画圈,不同意的画叉。\"
易中海的茶缸\"当啷\"砸在桌上,枸杞茶溅湿了\"光荣退休\"的缎面。\"我管了四合院三十年,轮得到你个毛头小子……\"
\"爸!\"易红梅突然站起来,\"哥来电话了,说初二带嫂子回来。\"她抖开一张汇款单,\"这是给您治心脏病的钱,还有……\"她瞥了眼何雨琮,\"给田家巧珍的助学款。\"
田婶突然跪下磕头,被何雨琮一把拽住。许大茂突然蹿到桌前:\"我选何雨琮!他能让厂里放《少林寺》!\"
\"我选红梅!\"刘海中老婆举手,\"她男人在街道办当差!\"
易中海哆嗦着摸出钢笔,在选票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圈。何雨琮接过选票时,看见老人浑浊的眼里闪着水光,像极了穿越前爷爷临终时的眼神。
\"通过!\"易红梅举起算盘当教鞭,\"全院二十三户,同意票二十一,反对票……\"她故意停顿,看许大茂缩脖子,\"两票弃权!\"
鞭炮声突然炸响,巧珍举着冰糖葫芦跑进来:\"何大哥!街道办王主任说,要给咱院装路灯!\"
\"何师傅,劳驾给瞅瞅这表。\"秦淮茹摘下腕子上的上海牌,表蒙子裂了道蛛网纹,\"孩子他爸昨儿喝多了摔的,这大过年的……\"
何雨琮接过表时指尖碰着她冰凉的手背,冻得人一激灵。他没抬头,从工具箱里摸出镊子:\"秦姐,这得换玻璃蒙子,您明儿晌午来取。\"说着从炉子上拎起铁皮壶,往搪瓷缸子里倒热水,\"喝口热的,瞧这手凉的。\"
秦淮茹捧着缸子直呵气,睫毛上凝着白霜:\"雨琮啊,姐求你个事。\"她从布兜里掏出用报纸包着的年画,\"能不能帮姐写副对联?供销社那纸墨忒贵……\"
话音未落,市场西头突然炸开锅。几个红袖箍冲进卖鞭炮的摊子,竹竿子挑着的挂鞭噼里啪啦乱响。穿中山装的管理员扯着嗓子喊:\"都歇业!消防检查!\"
\"秦姐快走!\"何雨琮拽着她就往胡同里钻。后头传来管理员的骂声:\"那个修表的!你摊子占道了知道吗?\"
\"雨琮,姐真不是故意连累你。\"她掖着耳后碎发,从棉裤腰里摸出个手绢包,\"这是攒了半年的鸡蛋钱,你收着……\"
\"胡叔,给您拜年来了。\"何雨琮把酒往门房案头一放,眼睛却往里屋瞟。墙上新挂的\"个体工商户模范\"锦旗晃得人眼晕,八仙桌上摆着搪瓷盘里的杂拌糖,还有半包大前门。
胡济棠用铜壶盖撇着茶沫子,茉莉香片的气味在屋里氤氲:\"听说你跟秦淮茹走得近?\"
何雨琮正要剥水果糖的手顿住了。窗外的麻雀突然扑棱棱飞起,惊得屋檐下的冰溜子簌簌掉渣。
\"胡叔,秦姐她……\"
\"打住!\"胡济棠把茶碗往桌上一墩,\"知道我为啥能当上工商联顾问吗?就因为我从来不做烂好人!\"他摘下眼镜哈气,\"那女人克夫的名声,全胡同都拿她当扫把星,你倒好,修表摊都快成她家后院了!\"
何雨琮盯着地毯上的牡丹花纹,突然笑出声:\"您当年冒着风险给前门大街的个体户办执照,不也是烂好人?\"
胡济棠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眼睛眯成缝。何雨琮接着说:\"秦姐男人瘫了三年,她白天下地窖存白菜,晚上糊火柴盒,供三个孩子念书。这样的主儿,您跟我说是扫把星?\"
\"爸!\"他掀开厚棉帘子,煤烟味混着熬白菜的酸气扑面而来。何大清正就着咸菜喝棒子面粥,见是他,筷子啪地拍在桌上。
\"滚!老子没你这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