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又哄笑起来,大家七嘴八舌说道:“猪八戒睡猪圈当然痛快!长得就像一头猪。”
“这老猪真能喷儿,谁愿意跟你睡在猪圈里?!”
“要想睡俺背俺走呀!”
“嗨呀号……哎嗨、哎嗨、依呀号!”
“背到你家不回来!”
“嗨呀号……哎嗨、哎嗨、依呀号!”
“老猪喜得鼻冒烟儿呀!”
“嗨呀号……哎嗨、哎嗨、依呀号!”
“屁股乐得直摇摆。”
“嗨呀号……哎嗨、哎嗨、依呀号!”
“老猪真有艳福哇!”民众里一个年轻人感叹道。
“好色的八戒,一会儿就搂着弄上了!快脱裤子啦!”另一个嬉皮笑脸的青年人,流着口水叫道,引来了一片笑骂声。
“一下搂着媳妇腰哇,”
“嗨呀号……哎嗨、哎嗨、依呀号!”
“轻松甩到背上来。”
“嗨呀号……哎嗨、哎嗨、依呀号!”
“背着媳妇正要走啊!”
“嗨呀号……哎嗨、哎嗨、依呀号!”
“媳妇猛然栽下来。”
“嗨呀号……哎嗨、哎嗨、依呀号!”
“挨了悟空金箍棒哇!”
“嗨呀号……哎嗨、哎嗨、依呀号!”
“原来美女是妖怪!”
“嗨呀号……哎嗨、哎嗨、依呀号!”
牛壮扛着沉重的花轿,连舞蹈带逗唱,热汗湿透了衣裤,脸上豆儿大的汗珠滚落下来,上衣紧紧地贴在了身上,喘着粗气停止了逗唱,但脚步仍然在前行后退、左挪右闪,不停地舞动。
文山的新媳妇在花轿里通过忽忽闪闪的轿帘,看到沉重的轿子压弯了轿杆,看到满身汗水的牛壮,不仅后悔得责怪起娘家人儿,脚下踩着的两大块土坯,犹如踩着两个扎脚的刺猬,感到难受和不自在,内心十分矛盾,左想右想都很无奈。把土坯扔掉吧,怕破了规矩不吉利。不扔掉吧,毫无道理地给牛壮的兄弟们增加了不应有的负担。不觉脸上发起烧来。
大街两旁的乡亲们,好像蓄势已久的山洪,突然爆发起来,掌声雷动!嬉笑声、叫好声不绝于耳。
“牛壮这后生真是不得了!真是卖劲儿!”一位老大爷摸着胡须夸赞道。
“牛壮这娃子没读多少书,他咋就编排得这么逗人?!”一位老大娘疑惑地说道。
“犟牛吹”的响器班儿卖力的吹奏,也赢得了满街的喝彩和掌声。
乡亲们乐呵呵的满意了,还是那几个男孩子跑过去,抬走了挡道的长条凳。
“换喜儿!”轿头牛壮喊了一声。
这也是轿夫们的行话,其实是“换班儿”,但在这一行里不叫换班儿,可能是出于“办喜事儿,尽量带喜字儿”的考虑。不过轿夫们并不认为这是什么新鲜语言,很多年来都是这样个喊法儿。
四个跟随的轿夫替换了四个满身汗水的兄弟。牛壮热得难受,这时也顾不了许多,脱下上衣用帽子煽起风来。两个肩膀和脖子后面,被轿杠磨压得像烧红得烙铁,荷花儿看到了不觉心疼起来。
按照传统规矩花轿是不能停下来的,更不能把花轿停放在地上,那是很不吉利的,是有违行业规矩的。不管轿夫累死累活,只从抬上新娘直到花轿抬到新郎家里,一路上禁忌花轿沾地,就是到得新郎家里落下花轿,把花轿平放在地上,还有一套很讲究的传统程序。
早已等候着的男方攒忙伙计,端着木头方形盘子,盘子上放着酒水果菜、洋烟洋火,送到响器班儿的面前恭请歇息享用。但客人只是礼仪性地端起小酒盅抿上一口、动一动筷子
,并不真正吃喝。其实他们也十分忌讳正在吹奏热闹的时候去找厕所。司锣的拿起一根洋烟卷儿,夹在手上点着抽了起来。
另一个攒忙伙计
端着一模一样的盘子,盘子上放着大致相同的东西,来到牛壮他们四位轿夫面前,牛壮他们也是一样地象征性地享用一点儿,一样害怕那种忌讳的麻烦事儿。
黑蛋骑在马上向端盘子的招呼道:“把洋烟卷儿点着撂过来!”
端盘子的人咧了咧嘴,“这就不是给你享受的!”
黑蛋叫唤道:“你不撂来,俺让公马对你的屁股!”
端盘子的嘻嘻嬉笑了笑,“和你开玩笑哩,敢不照办?!”说罢很熟练地点着一根洋烟卷儿,“撂过去怕烧着你的手,过去递给你就是了。”
黑蛋歪戴着礼帽,脸上挂着墨镜,歪咧着嘴巴品起了洋烟卷儿,吸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