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听打量了她几眼,心想,事实是真如她所说,头一年比较上心,发现林尚还算老实后就松懈了,还是说,干脆只是推托之词。
当然,不论是哪种可能,实际上与案子本身都没有太大的关系。许听的主要目的,不过是借着沉默,来给她施加压力罢了。
思索这事只是顺带,同时,通过“思考”这一心理活动,与“质疑”这一神态表情相契合,自然更许敏更难看穿她的具体想法,营造出更强的压迫。
相比于庄晓,许敏无疑更加接近凶手,因此,许听不惜将审讯的那一套办法,稍微拿出一些来,套在她身上。
果然,许敏很快便承受不住压力,眼神有些躲闪,更加心虚了,忍不住问道:“怎……怎么了吗?难不成……林尚……死的人是他?还是说,他就是凶手?”
“难说。”许听不置可否,但看她反应,应该确实与本案无关了,便放弃继续施加压力,把手机递还给她,岔开话题道:“这会儿还不算太晚,林尚可能还没睡,打电话约他出来吧。”
语气间,已经没有了最初时公式化的客套,许敏听出了味道,张张嘴,接着又掐灭烟头,皱眉问道:“警官,到底怎么了吗?”
“既然你对他了解有限,那么,咱们只能把他约出来,好好的跟他接触接触。”许听沉声说道:“拨通后开扩音,然后告诉他,房子出事了,我们警察也在场,让他赶紧来一趟。”
许敏眼珠子一转,试探着问道:“他没住这间房了?”
“如果他还住在这,咱们需要绕这么大一圈吗?”许听说:“他或许跟你一样,打算把房子租出去了。”
她张了张嘴,过了半晌,才忍不住苦笑一声:“这都什么事啊,简直……这……”
许听摇摇头:“现在还说不准。他可能有这种打算,但还没找到跟他一样的接盘侠,也可能找到了,但对方还没来得及搬进来;又或者,他比较老实,并没有这种想法,制止承担损失。”
“我个人认为是前者,但问题是,这套房有些日子没住人了,大概十天半个月吧。”
“所以,他为了推卸责任,很可能会否认自己的这种想法,因此,我们可能还需要你的配合,挖掘出真相。因为这个最终的承租方,或许与本案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她眼珠子又转了转,随后连连点头说:“明白了,我绝对配合。”
或许是找到了个可以同样拖下水,以给自己分担压力的对象,她兴致稍稍高了一些,明显松了口气,也不像最开始那么拘束了。
因为,租赁合同上写明了,她不得将房产转租给他人使用,如果房东硬要追究,她得为自己的违约负责。而同样的,她和林尚的合同,应该同样也写明了这点,如果房东追究她责任,她大可如法炮制,转而向林尚施加压力。
可惜的是,因为她转租行为本就违背了合约,因此她编写的这份与林尚契约达成的合同,只能作为一个君子协议或心理安慰,本身就不被法律承认,并没有任何效力。
如果她真抱有这种想法的话,恐怕会两头输。转嫁压力的想法,从根子上就不成立。
她捏着手机,迟疑着沉默了一小会儿后,又忍不住问道:“警官,我该怎么跟他说?”
“第一,问他现在在哪儿。第二,直入正题,让他赶紧过来一趟,说房子出事了,我们警察已经到现场。第三,再告诉他,如果不来,后果自负。”许听淡淡的说道:“语气方面,急切点就是。”
“那我现在打?”
“等会儿吧。”沉默许久的老化忽然开口,随后看向许听,说:“许队,咱们是不是通知下技术队的同事,让他们同步定位,以免这个林尚溜了?”
许听微微皱眉,她本想说没这个必要,林尚承租房子的时间比较久,而且近期才搬出去,和宁柯也没什么关系,直接牵扯进本案的概率不大。
但瞅了许敏一眼,再加上以防万一的心态,这话她最终还是没说出口,只轻轻点头,说道:“嗯,你通知下去吧,让他们就绪后汇报。”
“好的。”老化立马取出对讲机,和技术队取得联络。
不一会儿后,技术队便回复就绪,许听便轻轻挑眉,说:“可以了,给他打电话吧。”
许敏颔首,立马拨通电话,并直接开了扩音。
不一会儿,电话便接通了,那头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