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谢曜面前,继续跪着。
谢曜见他们都被吓住,也不砸东西了。眼睛骨碌碌地一转,站直了身子,叉着腰,扬起头大声命令道:“那你们带我去见父王!带我见他,我就代他免你们的罪!”他的眼睛又圆又大,眼珠极黑,眼角有些下垂,与谢承思却不怎么相像。免不得会使第一眼见到他的人,误认为他是个乖顺稚纯的孩子。“小郎君,不是我等故意为难,实是殿下吩咐过,不可让小郎君乱走啊!”内官无奈地求道。“胡说!你们骗人!父王不可能不见我——”谢曜倏然变了脸,声嘶力竭地尖叫。他的脸涨得通红,小手紧紧攥成拳头,跑到跪得最近的一名内官身边,咚咚咚咚地捶打在他佝偻的肩膀上。“呜哇——你们骗人,你们骗人!你说,你们骗人!呜哇哇哇——”他的尖叫声夹杂着哭声,越来越大。以至于上气不接下气。“小郎君……”有胆子大的内侍,见谢曜哭得凶狠,担心小主人的安危,尝试着上前安慰。谢曜却分毫不领情,一把推开他:“滚开,我要父王!啊啊啊——!”直把几人急得团团转,但又毫无办法。直到谢曜突然“咚”地一声,栽倒在地上。 是他哭晕了过去。蒋神医被请进了怀王府。成素虽与蒋神医相识多年,此刻见着他,仍然不住地点头哈腰,额头上的汗珠已经多得淌了下来,却实在顾不及擦。殿下不在,小郎君突然生病,若当真出了什么好歹,他可实在是担待不住。还有那乳母的心思,经谢曜这么一闹,怕是早就生了四蹄,随着信使传往殿下手边了。糊涂啊!糊涂!那乳母生了心思,只要不惹殿下厌烦,府中无人会闲着阻拦她。成不成,都是她自己的造化。但怎的能叫小郎君知道!小郎君是个孩子,她只需好好照料他。如今闹成这样,该如何收场?这乳母是他引进府里的,便是现在已将人打发走了,他也难辞其咎。只盼蒋神医能大显神通,把小郎君救回来!此刻在他眼中,蒋神医可不是日日相对的老友,而是救命的老神仙!唉,皆因殿下秘密离京之事,不可外传,若非如此,小郎君也不至于因见不到父亲,而闹这么一出。闹完,什么也没闹到,反而把自己弄晕过去了。“不是什么大事。因他生来有些不足,气管细弱,心急气郁,便会引发喘疾。再加之他哭得狠了,自然就憋得透不过气。”蒋神医把完脉后,写了张方子,让随行的童子去照着抓药。抓好了,再去煎来喂谢曜服下。“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听他这么一说,成素的心情平复了些许。他从袖子里掏出巾帕,擦去额上的汗水,对着空中拜了拜几拜,也不知拜的是西方佛祖,还是东方玄君。而当谢曜喝下他亲手喂进去的汤药,悠悠睁开眼,成素心中的大石才总算落了地。终于能向殿下交待了。但高兴不过一瞬。“呸呸呸!苦!苦!不喝,不喝!啊啊啊啊——”谢曜醒来之后,就再也喝不下任何药了。沾了药味的汤匙一碰到他的唇边,他就噗噗噗地往外吐。一边吐,一边哭闹。尖叫声吵得蒋神医脑袋阵阵发晕。“不喝便不喝!惯的你!”他生气地抢过成素手上的药碗,重重地搁在一边。药汁随着他的动作,溅出来不少。又生气地道:“成素,你随我来一下!”“哎,就来,就来。”而成素刚放下的心,又因着谢曜哭声悬了起来。想到这孩子白日里晕厥,正是因为哭急了。现在又哭,再晕过去,可如何是好?故而,神医有吩咐,他当然无有不应。“怀王不在?”蒋神医开门见山地问。“这……”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愁得成素直挠头。“那就不在。”“是、是。”成素僵硬地咧着嘴巴赔笑。既然被猜出来了,他也不好再装死不承认。“那他还有得闹。”蒋神医笃定,“你把王府里那只鹦鹉放出来,能逗他开心。但他不会喝药。”这里的他,指的是谢曜。“万万不可……那只鸟可是殿下的宝贝,自从那位走后,殿下对它,实在是宝贝的不行……便是小郎君,恐怕也……”成素胆战心惊地拒绝。“不放就不放。怀王此行预计几时回转?”蒋神医又问。“这……我实是不知。”成素答。“神医可有什么应对之法?”他答完立刻反问。“你先说实话。”蒋神医皱眉。“请神医先说。”成素却提出了要求。“你带这孩子去找他的母亲,他就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