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弹手一挥间,就解决了福建问题,水榭内众人心情一时大好,各种溢美之词也都争相往郑森身上堆砌,夸得小年轻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孙大帅向来都是个厚道人,别人对他投之以桃,他必报之以李。现在郑森给了他这么厚重的一个大礼包,他当然也不能让老实人吃亏。
“大木,汝大可放心,今日吾既得福建全图,自然也不会亏待郑家。吾这就上书陛下,为汝请封福建总兵一职。”
项戈,吴闻礼等人也纷纷抚须点头,心中直夸楚国公这一手妙不可言,乃阳谋之计,即使郑芝龙看破了也无法破解,甚至可以说根本不会去破解,因为继承他位置的是自己的儿子。
让郑森做这福建总兵,的确是现在稳定福建局势的不二办法。一方面是对郑森的投桃报李,不使功臣寒心;而另一方面,也是孙稷侠对郑芝龙及他身后的整个郑氏集团的安抚,你看我虽然撤了郑芝龙的总兵职位,但我又让郑森当了这福建总兵,福建依然是你郑家的,一切好像都没变,但一切又好像都变了......
郑森正是立志报国的年纪,渴望的就是身居高位,然后再建功立业,现在让他做这福建总兵,那可是相当于现代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去做福建军分区司令,怎不使人上头呢。
但随之心绪稍平后,郑森又颇感为难,自己当了这福建总兵,那父亲他......
孙稷侠显然是看出了他的顾虑,他眼神向侧一瞥,张若淳随即会意。
“公子,您报国尚且不惜身,何以此时肩负重任之间,反倒犹豫不决?”
郑森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出言道:“还请公爷和各位大人明鉴,这福建总兵一职向来是由我父亲担任,若是森仅出使杭州一趟,便使我父亲罢职,森恐遭人非议,父亲大人那里只怕也会有诸多怨言......”
张若淳性子刚烈,听闻郑森如此言谈,眉头顿时拧成了一个川字。
“公子此言非也!官职名爵,皆乃国家名器。福建总兵一职,不管是你父亲担任,还是由你走马上任,一切皆由陛下和朝廷做主,岂能在此因私废公!”
旁边的项戈也附和道:“张大人言之有理,公子万不可糊涂,如今国家危难,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汝正是腾风而起之时。报效国家,此乃大义;孝敬父母,只可为小义。公子切不可因守小义而忘大义呀!”
郑森听到此处,终于动容。
是啊,自古忠孝两难全,况且父亲之前还联络过清廷,商议投清之事,此已是公德和私节两亏矣。楚国公却不记前嫌,既没有说要处置其父,甚至还让自己继续就任福建总兵之职务,几乎可以说是保全了郑家,此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自己还在这里扭扭捏捏作甚?
郑森遂面色坚定,抱拳单膝下跪道:“既如此,末将郑森,敢不奉国公军令?”
孙稷侠见之,心中十分高兴,他横步轻移,再次将郑森扶起。“如此甚好。郑总兵,以后福建安危就靠你了。”
郑森面色通红,声音铿锵有力。
“赳赳大明,共赴国难!愿为公爷分忧!”
眼见大事可定,孙稷侠遂招手唤来一旁等候已久的吴闻礼。
“大木,这位是吴大人,本公早已上书朝廷,请封吴大人为福建新任巡抚。此番,他将与你同去福建上任,本公希望你二人能够通力合作,使福建政通人和,为朝廷北伐中原,积极输送财赋兵员!”
郑森闻言,随即向新任的巡抚大人行礼,吴闻礼也丝毫不托大,郑吴二人心里都很清楚,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是相互依存、相互监视的关系。
待二人相互一番见礼过后,孙稷侠终于开始了收复福建之后的第一个行动——白银计划。
孙稷侠自潭州起兵以来,一直面临着最大的两个难题。排第一的自然是粮食问题,但这个问题在瞿式耜和魏方经略越南之后,已经逐渐得到了很大程度缓解。眼下,孙家军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即是军费问题。
养军本就是个费钱的事,而现在又正处于战事期间,资财耗费糜多。孙稷侠在战前存的那两百多万金银,全部投进了这场战争之中,而且缺口已经越来越大,即使在战事中偶有斩获浮财,但远远不抵开销之大。
而朝廷在六月,倒是拨下了一笔三十万两的军费,但之后就再也没有拨付,这笔三十万两被孙稷侠全部用在了后方采买战争物资,以及保障潭州金牛湾的军工生产上去了,早就用的分文不剩。
留守潭州大都督府的左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