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看了一个来回,该坐哪里立见分晓。
他一靠近,一股冰冷气息扑面而来,司锦的饼都不热乎了。
她很想跟巧姑王瑜一起坐,但巧姑生得丰腴,手上针线活不停,路程再颠簸也碍不到她绣针翻飞,在她旁边占位只会给她添乱。
他坐定了,马夫确认完后便驾车上路,马车起步的惯性攫着人往一边倾,王瑜咚的一声撞在隔板上,听着就疼,好在司锦有内力,轻轻松松稳住了身形。
可男子身体一倒,看似清瘦实则骨肉梆硬的身躯裹挟着阴冷气,直直压在她身上,她闷哼一声,在她即将挤到文士之前,男子赶忙把她捞了起来。
或许是修士独有的敏锐第六感,自他上了车后她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说不出因何觉得熟悉,但原身怨念并未起反应,它在她被打进人界起便发作了几次,使司锦有无端的冲动想干某事或察觉到某事,原身没有发作,说明这熟悉感源自於她本身。
她又没见过他,没有储存到关於他的任何记忆,那会出在哪里……
司锦眉毛皱得深深,他以为她痛着了,忙道:“姑娘没事吧?”
她含了跟他保持距离的意思,回道:“我没事。”
他又道:“需要我跟你换个位子吗?”
“可以啊。”越角落越好,左右两边两个男的,她个年轻女生也尴尬,早想离得远远的了。
男子笑了笑,宽大衣袖下肤色白如纸,夜深的冷气冻得他耳尖红红,鲜明对比衬得人更是妖媚:“姑娘请。”
真就长得跟个妖怪似的,会不会把人吸干啊?司锦和他调了位,面朝木门,估算着他是妖怪的可能性有几何。
巧姑做女红还时不时擡头看看,上年纪的大姨好像都爱聊天,她收好一条帕上的花边,问他:“小娃哪里人?”
“昌州人。”他说了个司锦不知晓的地名,巧姑了然地点点头:“挺远啊。”
“那你千里迢迢的,也是去赶考?”她下巴朝文士扬了扬,“喏,这大哥就去考试的。”
他否认了,一脸惆怅:“我要去寻我兄长。”
巧姑惊诧道:“又是寻亲啊!”瞧见他投来不解的目光,她一手指向司锦,“锦姑娘也寻亲,人家要找爹娘。”
碰上个跟自己胡编乱造出来的经历雷同的人,司锦毫不慌张,擡手擦眼睛,继续补充自己的谎:“失散许久,能否找到尚且未知,还得是王姑娘好心,愿意带我去报官……”
提到伤心事,同车人不约而同地同情她,唯有他像是听到笑话似的抖了抖,他转头:“姑娘真是可怜。”
司锦忍住了想瞪他的冲动,跟他客套两句:“是啊是啊,在这举目无亲的,真想快些跟他们团圆……对了,你报官了没?”
“小地方有些衙门不作为,我正打算去人多的城市找找看。”他摸出一封泛黄家信,字由朱笔写就,远看仿佛血书,“长兄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我定得找着他。”
王瑜一拍大腿:“跟着我和锦妹妹!我乃大陵人,都要寻亲,我就带你们认认大陵官府的路。”
“王姑娘如此好心,晚生难以言谢。”他收回书信,略低头表示谢意,随后道,“锦姑娘,请多关照。”
司锦纠正道:“……叫我司锦就行。”
女孩子们叫叫她小名就好,男孩子这么叫她她听着别扭,还是喊全名来的顺耳。
“好。”他微张着唇,像把这名字在舌尖上过了几遍尽兴了才答她,“叫我卫修珩吧。”
他没把写法告知於她,她凭借读音在脑海里检索,一丝印象也无。
原作里没有这个名字,与她共生共长的原身怨念亦对其没反应,种种迹象表明她确是初次接触他,但她那莫名的熟悉感是哪来的?
司锦想不通。
马车颠簸,起起伏伏之间她盘算了许多,接下来便顺其自然地随着王瑜去大陵,若能在那扎根最好。
至於宗门,该罚的都罚了,她人在人界,“惦记”她的缘真真人和白疏应当不会手长到能伸到这里。
她还没来得及报答为数不多对她好的叶云瑶丶玄予长老和孙婆,等到以后有机会,她想尽所能地回报一下他们。
前头马夫喊道:“还要两个时辰到驿站咯!”
两个时辰,那就是四小时,时间尚早。对面的巧姑绣着新帕子,王瑜拿了本书看,她没事干,便闭着眼休息。
曾经在现实世界的生活在她脑内不停翻滚,每天回家就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