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都铎玫瑰的产地、习性以及种种,但她突然说了两个我听不懂的单词。
“tudorrose”修女说这花的英文名字叫tudorrose。眼前仿佛天晕地眩,我听过的,我听过这两个单词。温莎小姐为送送取的名字就是它。……是的,温莎小姐一定和送送有什么关系,即便不是亲生母亲,也会是亲人。修女说温莎小姐最喜欢的花就是都铎玫瑰。她将最喜欢的花作为送送的名字,她是什么意思?我胡乱猜想了很多。我捡到送送的那一年,她很快来到教堂。她对其他孩子有种一视同仁的冷漠,却偏偏对送送有些反常。雾临日可能是送送的生日,她偏要在那一天大张旗鼓地过节,送给孩子们那么多礼物。难道说,她只想借此将礼物给送送。她喜欢盯着送送看,却又克制着不去靠近。孤寂而冷漠得像一大一小两个漂亮的冰块,你不理我,我不理你。一切并非无迹可寻。我突然想起,送送两岁的时候。那一年,全世界都在爆发一种传染性疫病。那一年,也是白雾颜色加深彻底转变为黑雾的一年。不知道是不是年龄过小的缘故,送送罕见地发了一场几乎危及生命的高烧,在此之前,他几乎无病无灾的。那场高烧来势汹汹,处在温度计最顶端的温度整整七天居高不下,送送全身烫到我一度认为他活不下来了。我没有一点办法,哭得眼睛痛得要滴血,后来视力严重下降,不得已戴了眼镜。温莎小姐发了很大的脾气。她从来都是高傲又游刃有余的,她守着她的高贵与冷漠,美丽地装点自己。可那段时间我觉得她要疯了。教堂里原本就有一栋医院,制备着医生和全套的医疗器械。但那段时间,每天都有无数直升机在头顶打转,医生,更权威的医生,不同医疗领域的教授大能,急匆匆赶来,在束手无策又被撵走,换了一批又一批。我神情恍惚。我听到温莎小姐不顾体面地对着那些人喊。“我不管什么原因什么结果!”“治好他。”“当初!当初不是你们说没有任何问题!”我不知道那些医生说了什么,温莎小姐的声音变得疲惫而颤抖。“治好他……”“他不能死……”“听明白了吗……”“我要他活着……”“无论如何我要他活着长大,做不到就全部去死。”……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