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她问。
“请部长签个字,把这几天的油钱报了。”他说。并把收据递给了谭小艳。
谭小艳翻了翻收据,问覃小利:“一共多少钱啊?”
“三千多块钱吧。”覃小利讷讷地说。
“我一个星期没用车,怎么花了这么多的油钱。”
她明显不高兴了,脸色立刻暗淡下来。
“都是别的领导用的车。”
覃小利结结巴巴地说。
“不管有多少领导,坐的都是一台车,对吧,一台车跑一整天用多少油,你给我说。”
谭小艳用凌厉的目光看着他。
覃小利回答不上来了。
“我给你报五百块钱有没有意见。”谭小艳问道。
“没意见。”覃小利象霜打的茄子。
“那以后就别整这样的事了,咱们单位是一个穷单位,连办公经费都不足,车辆费用就更得精打细算,你一个月竟敢报三千块钱的油钱,不觉得太过分了吗?,你写一份检查交给我,检查好了你继续开车,检查不好你就不用开车了,补助费你也不用挣了,你看行吗?”
谭小艳还是不依不饶。
“行。”
覃小利小声地说。
“那你就回去写检查吧,把钥匙交给我。”
她那咄咄逼人的目光叫覃小利有点毛骨悚然。
覃小利把钥匙放在谭小艳的办公桌上,转身回去了。
谭小艳很生气,坐在那里闭目沉思。她早就想处理覃小利了,但一直没有找到切口。谭小艳除了工作以外上下班并不坐车,因为她家离县委也不远,步行也就十来分钟,但覃小利却经常开着车上下班,按照规定,车是应该放在县委大院的,司机不能开着单位的车上下班,但他总是找点借口把车开到家里。有一天的晚上,一个熟人给她打电话,说有一台黑色的轿车停在了白水大街的中央,司机在车里睡着了,好象是宣传部的车。她给覃小利打电话,果然不假。她到街上一看,覃小利还在车里呼呼大睡呢。第二天她批评他,他检讨了自己的错误,说以后再也不喝酒了。可是没过三天,谭小艳要在晚上参加一个活动,给他打电话用车,他正在饭店喝酒呢,没办法,谭小艳只得自己到饭店把车开出来。他爸爸是商业局的局长,他本来是在一家企业开车,后来企业黄了,他爸就给他调到了宣传部,碍于他爸的面子,谭小艳没对他进行什么处理,但今天的事实在不能叫她忍受了,她想,如果覃小利不写好检查,或者以后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她就要停止他的工作,他老爹说话也不好使。
他通知各屋到会议室开会,她在会上公开通报了对覃小利的处理意见,她没有和三位副部长商量,直接在大会上征求了各位对这件事的意见,大家没有提出什么异议。今天的会议也是黎威借调到宣传部所参加的第一次火药味很浓,针对性最强的一次会议,他也感觉到了谭小艳这位年轻女部长的威严,在这个会上,她真象一个领导,一个常委。这和他俩的单独接触完全相反,以至于黎威都有点惧怕她了,看来在她手下工作,也不是那么轻松和随便的。
散会了,人们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虽然会议的严肃气氛还没有逍,但人们心中酝酿已久的话好象也憋不住了。
“谭部长敢处理她的司机这真是太有魄力了,一个单位要是管不了司机,这个单位就不会好。”一个人说。
“她给覃小利停止了工作那谁给她开车啊?”另一个人说。
“谭部长自己会开车,在计生局的时候人家就会开。”
“我看覃小利也该受点制裁了,他简直都是无法无天了,前几年他开部里的面包车,星期天的时候他就自己出私车,出去拉脚,一天挣个二百三百的,哪有司机拿单位的车去拉脚的呢,其实领导也不一定是不知道,但就是领导在人家手里有粑粑,所以就不敢管人家。”
“拉脚?那还是小事呢,他主要是吃修车的回扣,没有钱了就去修车,没有钱了就去修车,那天他中午请几个人吃饭,但兜里没有钱,他就开车撞墙,然后把车送到修理厂去修,吃饭就记修理厂的帐,这事都叫他出绝了。”
“哼,那小子脾气还大呢,那年我和杨部长下乡,他车开得飞快,杨部长就说,你慢点开,他一下子就把车停那了,说,我不会开,你开。弄得杨部长好下不来台,还得给人说小话,要不,人家就不开了。”
“他比领导干得都大,他到了乡下就张罗打麻将,他玩上了领导就不好意思回来了,有时本来就一会的事也得去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