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
“我爹他...”她的目光落在孙路紧闭的双眼上,长长的睫毛遮掩下,那里似乎有什么晶莹的东西在迅速聚集又被她强行逼退,“他总说,学医的人,手得稳。要是慌了神,针就扎不准了...”
她极力保持着语气的平稳,但说到“手得稳”时,花沐却清晰地看到,她搁在膝上支撑身体的那只手的指尖,在微微颤抖。
虽然颤抖的幅度极其细小,但在花沐这种眼力的人看来,却无比清晰。
那不是恐惧,而是力竭、透支以及深沉的担忧混合在一起的压力导致的失控。
花沐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他瞬间明白了,这小丫头哪里是被孙路带的冷酷无情?
她分明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强迫自己在父亲濒死、局势崩坏的巨大压力下维持着表面的冷静和专业。
她像一张拉满的弓,弦已经到了极限,随时会崩断。
刚才她驱除那恐怖残余蛇毒时的稳准狠,分明是耗尽心力强撑出来的结果。
那份决绝背后,藏着的是对父亲安危的极致恐惧和对自身无能为力的愤怒。
“念瑶...”花沐的声音陡然放软了,带着深深的心疼,如同最轻柔的羽毛拂过,“你的手在抖。”
这句话像是一颗投入平静水面的石子,瞬间击碎了少女所有的伪装。
孙念瑶的身体猛地一僵,她几乎是本能地想把手藏到背后,但按在父亲心口的手却不能移开。
她用力咬住了下唇,唇瓣瞬间失去血色,一层薄薄的水雾迅速在她那双竭力保持清明的眼眸里弥漫开来,倔强地不肯落下。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也许是反驳,也许是辩解,但喉咙像是被堵住了,只发出一丝细微带着哽咽的气流声。
花沐看着她清瘦却挺拔的脊背,看着她即使在为父亲疗伤时也掩盖不住的那份超越年龄的沉郁,胸中涌动的情绪复杂难言。
他张了张嘴,那句“可我还是更想念那个爱念叨的小丫头”堵在喉咙里,却最终化成了无声的叹息,融化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