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内兜里那枚刻着“瑶“字的银顶针——这是三年前雪崩时,从秦守妹妹书瑶的挎包里捡到的。
守林人老周打着哈欠推开值班室木窗时,魏野正蜷在运送山货的驴车草料堆里。驴粪味掩盖了军用挎包里54式手枪的枪油味,他听着车把式和收购站会计的闲谈:“桃源村那疯女子...说是会招雷...“车辕突然硌到石块,魏野的腰牌滑落草丛。铜牌上“地质二队037“的编号滚进泥浆时,他想起秦守擦拭队徽时的神情——那人总说这牌子比命重要。晒谷场上的批斗会横幅被秋雨淋成血红色。魏野蹲在碾米坊后窗下,看着被反绑双手的秦书瑶。她的蓝布衫第三颗纽扣不见了,露出锁骨下月牙形的疤——和秦守胸前的一模一样。“她爹留的苏联仪器...埋在参园...“戴红袖章的壮汉揪起她头发。魏野的食指在扳机上发颤。他想起进山前夜,秦守醉酒时漏出的呓语:“瑶瑶的无线电...能收到莫斯科...“村口老槐树上新贴的寻人启事墨迹未干,魏野的匕首已抵在赤脚医生喉头。药柜最底层,带锈的铁盒里躺着半管淡蓝色针剂,标签上的俄文字母褪成鬼画符。“这是书瑶藏的?“他手腕下压,刀刃渗出血珠。日头爬到杉树梢时,他们听见了人声。秦守按住岳怀萍的肩膀蹲下,猎枪管拨开狼尾草的瞬间,看见五个穿劳动布工装的男人正在溪边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