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调简单,不算欢快,不算哀伤。
“雷.查尔斯?”一直静听歌曲的施梓禾抬头问,比起询问,更像陈述。
她望着大堂悬挂的油画,列宾的《不期而至》,色调柔和,和此时的歌曲融合在一起。
旁边的牧然也望向那副油画。
“《YouDontKnowMe》,他很动人的一首。”
虽仍带着笑,已不像之前的玩世不恭的意味。
施梓禾转过头,再次看向牧然这个人,他正双眼闭着,灯光落在他深邃的五官,笑,却不是常见的笑。施梓禾有些好玩的想探究,这个人平日的肆意玩味与此时的默然,到底哪个是他的真实。
蓦然,在施梓禾望向对方的一刻,对方睁开眼回望向她。
施梓禾有些别扭的侧过头避了对方的眼神,大厅红色的灯光扫过他的耳廓。
“想什么?”牧然问道,语调缓慢,似乎在为她的答案留下余地。
施梓禾凝视着地毯,然后说道“这是他的遗作了。”大堂空旷无人,声音在空气中散开。
牧然按打火机的动作停住。“恩,遗作。”
所有生命都年轻着,所有生命都衰老着。
施梓禾起身踱步在走廊,苍黄的灯光落在肩上,搁下大块阴影。牧然看着她的背影,仿佛施梓禾走进了她背后的落地油画里。此时的施梓禾就像画中的流放者,带着从西伯利亚归来的仆仆风尘,走在昏黄光影的房间中。
“阿禾。”牧然起身叫住施梓禾。
他看到她眼里的探究,却不明白为什么对方可以放任这份探究。似乎在她的人生里,没什么可以让她驻足。“明天请你吃完饭,当作给你接风了,别忘了啊。”
施梓禾踱步的动作停下,她回头看着身后的人:“哪有接风请吃早餐的,傻子。”带着笑意又说道:“好了好了,我记得了,你也赶紧回去睡吧。”
大堂的走廊灯光昏暗,玻璃窗外是人流稀少的街道。街灯在树叶缝隙中散出光,车辆与游客被拉出长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