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向都对我如此,哪怕我对他明确的表明了态度,他不再与我如往常亲近,可他护我的心意从来没变,这一点我不曾模糊过。”
刘娅黎微微低头,盯着手中冒着热气的咖啡,而有些心不在焉。她轻轻低垂下的眉眼间被窗棂上跳跃着的阳光渲染成淡淡的金光色泽,炫目的光晕间,让刘娅黎唇边的温婉梨涡竟显得有几分不真实。
“白铭轩,大概是我如今最亏欠的人了。他对我的好,我只能够记在心里。其实我没有想到要如何向他交代,说到底,我也不过是只想到了自己而已。”
“不打算将他放进自己的将来吗?”杨静雯到底觉得这般的谈话根本不适合她自己,只是白铭轩那样的人,居然肯为爱甘愿卑微到尘埃里,这份心意,让她一个旁观者也无法漠视。所以哪怕是自己多管闲事也好,杨静雯也总觉得这两人是最适合彼此的人,他们相遇在最美好的年华里,相互扶持着一路走来,如若最终能够携手,也不枉匆匆年华里,那一场命运里最美好的邂逅了吧?
刘娅黎不知道自己这样一路从封州市赶回章州来,究竟能有多大用处,她也不知道,自己犹如闯下祸端的意外宣言,到底能得到多少人的谅解。刘娅黎不过是想要做到如对杨静雯说的那般,想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已。
通往耀川Anastasia办公室的那条路,刘娅黎以前走过无数遍,可每一次,都没有如今走的这般艰辛过。所有人似乎都对她投来了不同意义上的注目,刘娅黎却全没了任何可以理会的时间,通往那扇光洁如镜的巨大玻璃门前的路上,有一个人似乎已经等在那里很久了,刘娅黎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在等她,心口的地方忽而纠结出几分悲伤情绪。
刘娅黎发现自己越是靠近,便越是会丧失掉所有勇气,那身影要她十分意外,她想不出,这种时候,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发现每次很久不见你,你都会用一个重磅炸弹把我炸出来,上次是你摔伤住院,这次又是什么?嗯?要休隐而且还指不定几年,鸭梨呀鸭梨,玩笑可不是这么开的。”
曾经的同门师兄秦桓歌眉眼间刻意漾开淡淡笑意,耐心等着这个女人慢慢走到自己面前来。他明知道这不是刘娅黎的玩笑,可他到底多希望眼前这个自己作为师兄一直护在手心里的小师妹,这次只是在开玩笑。
“你不是应该在加拿大陪亦霜姐待产,怎么回来了?”刘娅黎不知道要怎么告诉秦桓歌,她根本不是开玩笑,她是真的想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了。
“你的小助理苏茴打电话给我,叫我回来劝导劝导你。”
秦桓歌故作轻松的笑了笑,在刘娅黎惊讶转头看向办公室方向的瞬间,秦桓歌才敢在刘娅黎看不到的地方好好打量面前这个犹如妹妹般亲近的女人,他几乎想不出,鸭梨到底何时竟变成这样了?
他当年自己的婚礼上揽住她接受她祝福的时候,几乎因为她纤细尖刻的肩骨轮廓而险些失了神,心里密密麻麻缠绕上来的丝丝疼痛,早已种入了灵魂深处,成为一种亲情的羁绊。那时秦桓歌就觉得,鸭梨或许不如外表上看起来过的那样好,而如今的她,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暗淡悲凉,任是多么明丽优雅的妆容,竟也无法真的掩盖抹去。
秦桓歌心疼的同时,却也无法放任这样的鸭梨不管,更没法在这种时候放她自己一个人面对所有问题。
“我其实没事的。”
刘娅黎张了张口,几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于唇边泛起些微苦涩笑意,巧克力色的温暖瞳眸里渐渐扬起几分莫名情绪。刘娅黎不知道自己这样,到底是要对多少人说抱歉,如今连秦桓歌都因她的事情,冒着错失自己第一个孩子出世的可能,特意从加拿大抽身回来,而她刘娅黎,到底何德何能,要这么多的人,为她而付出所有关怀?
“很抱歉,害的你特意赶回来。”
“歉疚的话,我们还是留给Anastasia姐吧。”秦桓歌故作轻松的笑意更深,扬手安慰鼓励般的揉过刘娅黎的发顶,如同很久以前做的那样。
秦桓歌靠近过来,轻拥住面前这个他心里永远的小女孩,似乎想要传递给刘娅黎全部的力量,在她耳边放缓了所有话语。
“Anastasia姐等了你很久,可我现在的身份,不适合陪你进去,毕竟我已经离开耀川太久了,只是,鸭梨你要记住,不论你最后是何种选择,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坚定温暖到极致的宽慰语气,令刘娅黎几乎说不出话来,而那扇冰冷光洁的门扉竟也在此刻适时的发出刺耳尖利的召唤,白炽灯下耀眼的星点光芒,几乎刺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