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
沈渊渟眸光落在虞时娇的脸上,不带丝毫感情,是审视。
他的目光太过扎人,叫人不自在起来。
从沈渊渟的角度能看到她白皙纤细的手指在认真梳理他身上的盘扣,光影错落下,本就漂亮的手指显得越发白皙漂亮,像是熠熠发光的东珠,更别说上面还有几点缠绵悱恻的吻痕。
他握住虞时娇的手,眼神落在手指上那几点针口上。
针口很小,在光下并不明显,只有这样细看才能看出些痕迹,无端破坏了美感。
他捏得有些痛,还捏到了手指上的细小伤口,
“嘶……殿下……”
她眼里泛起了泪光,她总是这么爱哭,稍微受一点痛便红了眼眶。
“怎么弄的?”
他声音有一点哑,还掺杂着微不可见的温柔。
“这几天闲来无事在学绣花。”
虞时娇没擡头,她双腿还在打战。
下一刻沈渊渟便把她揽进怀里,两个人贴得那样近,他捏住她的手指把玩了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明明被捏痛却不敢反抗的可怜模样,最后才大方恩赐道:
“平日无事可去隔壁厢房读书习字。”
他们很少挨得这么近,虞时娇用手抓住沈渊渟的衣襟,有些不好意思地坦诚道:“我识字不多……”
沈渊渟微微停顿了一下,
“把隔壁房间收拾出来,往后孤来教你。”
琴音得了命令便着手收拾厢房,原本不过是一间放杂书的暗室,两日便被改成了清雅的小书房。
小书房外种的是芍药花,窗棂早上正对着阳光,照得里面亮堂堂的。
书房里沈渊渟正握着虞时娇的手教她写字,两人的手贴在一处,虞时娇抿住唇角,心思却不在写字上。
她和殿下成婚已有一月,可从不曾丶不曾离得这么近。
这几日殿下都在教她读书写字,比起开始的冷淡,这几日的殿下堪称温柔,可她还是夜夜梦到花朝被打的那天,刺目的血教她不敢忘。
“你很怕我?”
沈渊渟的声音有些凉,在耳畔呼出的声音就像一道惊雷。
“不是的殿下,我……”
“是在怪我打了你的婢女?”
他似是轻笑了下,没有如虞时娇像的那般生气,
“娇娇,这宫里是有规矩的,若是坏了规矩,你说该不该罚?”
他声音温柔,像是在诱哄,
“何况孤也派人送了最好的伤药,娇娇最是听话,还要和孤怄气吗?”
他这样温柔,好似两人原本的隔阂都不存在。
“没有……”
虞时娇脸色发白,她还是很怕沈渊渟凑得这么近,那一日真的吓到她了。
主子处罚奴才,在相府里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何况是在宫里。
她说不出不对,被沈渊渟绕得有些懵,只能避开视线不回答。
“没有怄气……”
她回答。
她不太聪明,学些什么也总是比旁人慢些,现在更是说不出不对。
沈渊渟这几日教她习字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便也不再为难,只专心教她认字。
晡时日光下落,洒落在院里的芍药花上,也照在窗棂上,窗上两人的箭影合在一起,倒是有几分新婚夫妻的恩爱模样。
沈渊渟是被当做储君培养的,他的字迹如行云流水,有云游雨骤之势。
即便是虞时娇不懂书法,也知道殿下的墨宝难得,她写的字帖是和沈渊渟的草书不同,是女眷常用的簪花小楷。
这字难写,虞时娇又是半路出家,折磨了几日也才堪堪写好自己的名字。
她虽不聪明,但却足够刻苦。
之前在相府时为了少招惹麻烦,奶娘便时常替她称病,因而学堂她去得不多,现在学的也是最基础的《千字文》。
她很珍惜这次机会,之前在相府她便羡慕几位姐姐能去书房,现在自己得了机会便每日泡在小书房里。
沈渊渟来教她的次数不多,只除了前几次,馀下便是由琴音在教,这也让她自在此,因着和琴音混熟了,也多了几丝鲜活气。
她在相府时便不受重视,平常的仆役不愿意搭理她,她也总是笑盈盈的,现在琴音待她礼貌,她便愈发感激,只是花朝却是不同她亲近了。
宫外的凝园内,沈渊渟在画一幅春醉玉兰图。
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