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花笼鹤
自那日两人不欢而散后, 虞时娇已有半月未见过沈渊渟了。
两人同在一个院内,她时常能听到书房传来的惨叫声,兰庭院里几乎所有人都夹紧了尾巴, 生怕被殿下瞧见。
可这一切都与虞时娇无关, 她闲来无事便找来琴音读话本,也会自己找来有关草药的书本来看。
这些日子她总是时不时回忆起和孟大哥在小桃村的日子,虽然来自小桃村最后的记忆并不愉快,可她还是很喜欢。
如今在东宫里锦衣玉食,可她处处不自由, 便是走出兰庭院都不行。
今日她听得外面有骚动,兼之沈渊渟又不在, 於是难得想出去逛逛。
宫里的下人们被江海指挥得团团转, 似乎在整理花园。
她带着琴音走过去, 就见侍卫也在跟着挖土。
“虞小姐您怎么过来了?”
江海快步走过来, 眼神示意小徒弟机灵地把椅子送上来。
虞时娇摇头拒绝,有些好奇这是在做什么。
“江公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回虞小姐,殿下说要把这些玉兰树挖了改栽桃树。”
江海累得满头大汗, 但也绝不敢怠慢了这位主儿, 如今这是殿下心尖上的人物,他们做奴才的哪敢得罪。
好在虞时娇一听是沈渊渟的吩咐便不想再多问了。
兰庭院比她住的兰心小院大了不知多少,她看着原本长势大好的玉兰便这样轻易就被毁去觉得有些可惜。
她的惋惜太明显,琴音道:
“小姐不用心疼, 换成桃树日后春天便能赏桃花, 夏天还能吃上甜甜的桃子了。”她故作欣喜, 变着样哄虞时娇开心,
“过几日玉兰花便要开了, 应该是殿下担心您,特意吩咐宫里人去换成桃树的。”
“琴音,别再提他。”
虞时娇冷下脸,如今再做这样的事又有什么用呢?她只觉得可笑。
她不想听见关於沈渊jsg渟的任何事,虽然不知他把她强留在这里有何目的,但她已经不在意了,总之不会是因为喜欢她。
她没了去逛一逛的心情,方要回去就见兰庭院门口有骚动。
应元按照殿下的吩咐半月来都守在兰庭院,只除了前几日虞小姐要出门,其他时候便无人闹事,哪知今日太子妃竟然归来。
“太子妃请回吧,殿下今日不在兰庭院。”
虞慕雪又何尝不知道殿下不在,她今日不是来找殿下的。
她父亲被陆景湛参了一本,如今正受陛下猜疑,就连每日的早朝都被罢了。
如今也只有殿下能帮她了。
可殿下不想见她,便是在又如何,她也进不去这兰庭院,应统领守在此处,便是为了防止有人凭身份要硬闯。
她故意闹出动静,果不其然她要找的人来了。
虞时娇身上披着厚重的狐裘,明明已经要春天了,可她穿得还是那般厚重。
反观虞慕雪,她穿得尤为单薄,满头的珠翠也未来得及插上,远不及往日风光。
虞时娇见是她,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些许慌乱。
两人之间在府里便有着天差地别的待遇,可如今却有了些不同。
“五妹!”虞慕雪率先开口,“你回来有些日子了,不知能否和本宫聊一聊。”
虞时娇不愿意见她,只要见到这位嫡姐,她便会想起那日她求了殿下许久,想同殿下逛乞巧灯会。
可漫天烟火下,她却看着嫡姐和殿下两人含情对视呕出一口血来。
即便是现在她不喜欢沈渊渟了,可还是会为那时的自己感到可笑。
她不知用何态度对待嫡姐,如今知晓娘亲是为何做了虞相外室,她也恨上了虞父。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即便是虞相对县衙之人胁迫娘亲同他在一起之事一无所知,可她还是不会忘记幼时虞相是有多无情地任由娘亲病死在小院里。
她不想再见到丞相府的任何人,包括虞慕雪。
她转头要走,可虞慕雪却拿出一样玉佩来。
通体白色,却看得出不是什么难得的白玉,可虞时娇认得,是娘亲那块竹节雕纹玉佩。
娘亲去世后这玉佩便不见了,没想到竟是在嫡姐手里。
她抿了抿唇,朝应元道,“应统领,不知嫡姐是否能进来与我说些话?”
应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