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花笼鹤
树影重重, 回去的路上沈渊渟一直牵着娇娇的手,行至半山腰处,一行人停下休整一番。
天色渐晚, 此时若是还不下山难免危险, 林间簌簌声响,似有什么埋伏期间。
沈渊渟擡眼,应元立即会意,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子朝林间射去。
“恩……”
一声闷哼过后,大片黑衣人袭至面前。
沈渊渟这次除了只带了一支暗卫, 暗卫是他亲手培育,能以一当百, 这次来的刺客也是死士, 足有百馀人, 看来要来刺杀他的人是动了真格。
沈渊渟眼眸一暗, 把娇娇护在身后,似是察觉到身后人的紧张,他转而把人揽在了怀中。
刺客数量众多,暗卫总有力有不及之处, 沈渊渟剑上带着寒光, 以冷冽之态搜刮着所有靠近人的性命。
剑光在暗夜里闪动不断,此刻逼得很近,暗卫营里出来的人也是寸步不让,空气里俱是尖锐的兵器摩擦声, 凌厉的剑光连绵不断。
四五人围攻之下, 应元闷哼一声, 手臂上受了一处剑伤。
这个突破口一打开,刺客便蜂拥而至, 沈渊渟提剑上前,把虞时娇护在身后,剑光流转间,便收割了一条条人命。
他的动很快,剑锋凌厉。
不消片刻这些此刻便被尽数屠了干净,暗卫营也损伤了几位。
应元抱臂跪地,“属下护主不利,还望陛下赎罪。”
“回去后再领罚。”
下山这段路,显得尤为平静,虞时娇一路都未曾说话,以为她是被吓到的沈渊渟耐心到她面前安慰,
“有朕在,娇娇不必害怕。”
虞时娇摇摇头,头一次回来后认真打量面前的这个人,“陛下武艺高超,敢问是何时练就?”
她盯着他,眸光里写满了执拗,像是非要问出一个答案。
沈渊渟不疑有他,他的武艺是舅舅所教,轻易不在人前展示。
虞时娇想起法泉寺那次,他们坠崖后有刺客来袭,殿下为救她被刺客所伤,那时她感动异常,恨不能以身相替,如今想来,那几个刺客在沈渊渟手下过几招怕是都勉强。
她忽然觉得自己蠢笨得可笑,倒也不是对沈渊渟还有什么念想,只是觉得,这个在她面前构造出的沈渊渟,话是假的,情谊也是假的,哪里还能有几分真实呢?
既然如此,那她骗他一次也不甚重要了。
“殿下,臣妾能否求你一件事?”
虞时娇再次来见乌云,情形已与上次大不相同。
如今陛下先去,宫里没有子嗣的低位妃嫔自是跟着殉葬了,如今留下的要么育有子嗣,要么是母族势大。
乌云是西戎公主,地位自然与其他嫔妃不同,没了皇帝,众人也没有了你争我夺,她的日子也好受些,只是这禁足依旧未解。
表面上是遵从先帝遗诏,实际上乌云并不想出去,若是可以,她想留在这里一辈子。
虞时娇来看她时,她正忙着帮殿外的燕子做窝,其实她原本是想把它用弹弓打下来吃了的,可这宫里不能用弹弓,她只能按捺下来,看看能不能把这一窝养肥了再吃。
“乌云?”
虞时娇把人叫下来,两个人凑在一张躺椅上说话。
“我求了陛下让你回西戎,如今你可以回去了!”
“真的吗?”
乌云的眼泪一下便落了下来,怎么会不想回去,她做梦都想着回去,离开西戎已经有半年多了,她担心她养过的羊羔有没有长大,也担心她的马儿呼啦,更想自己的父兄。
“自然是真的。”
虞时娇拉住她的手,“只是不能直接回去,要隐瞒身份。”
乌云在大夏是西戎臣服的象征,自然不能直接回去,但沈渊渟舍不得拒绝娇娇,只能叫人先秘密回了西戎,后来再说荣妃病逝便罢了。
乌云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她感激地抓住娇娇的手,欢喜得像个孩子。
晚上还拉着虞时娇喝她从西戎带来的刀子酒。
这酒喝着辣口,喉咙里像是有刀子穿过,只是回甘却带有一股青草香,味道很奇特。
虞时娇只尝了一口便辣的不行,抿住嘴唇连连朝乌云连连摆手,
乌云笑话她喝不来酒,她们西戎女子就要喝这般烈的酒。
还是哈日拉看她实在受不了,拿来了自己酿制的果酒。
这果酒味道好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