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吴怀莘不以为忤,只是凝视她瘦削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那天晚上关陆睡得也不好。和魏南分两间房,他睡觉就没关手机,放在枕边。晚上十二点后,一连接到几个宣台熟人的信息。
这还是以前工作应酬积攒的人脉,做哪一行都是人擡人,别人满嘴打包票说到哪一定陪游招待,听惯了不过左耳进丶右耳出。这回他离职已经公告天下,没了利益往来,到宣台之前还有人早早预约要请客,这是真拿他当朋友。别人有朋友之义,他更不能不给面子了。
苏家的早餐一般是八点,关陆下楼晚了,苏嘉媛不在,吴怀莘也出门散步。魏南知道关陆会起得稍晚,此时到了七成饱,就在苏小小姐的目光下喝茶等他。
住在宣台苏家,早餐一律是中式的。苏樱因为要和筷子搏斗,所以吃得慢。父母不在,她相对没那么守规矩,见关陆走来,便故意丢下筷子,质疑说,“为什么你喜欢吃这些东西,好不方便!”
关陆留神看餐桌,一眼就看见肠粉和艇仔粥,果然是合他的胃口。贾思敏听苏樱这么说,低声告诉她不能这样,太粗鲁了。关陆没说什么,坐下用公筷把肠粉切成段,放进碗里,端给苏樱,让她自己用粥匙舀着吃。
苏樱捏着粥匙,想跟关陆说话,顾忌有外人在,又忸怩了。只伸手进领子,把戴在颈上的银羽翻到衬衣外面。
关陆满脑子吃,见此忽然发笑。他挺现实地想,苏樱这个小丫头就像油条,刚出锅是干脆的,用粥或者豆浆慢慢泡就软了,任人下箸。这种性格,不讨喜,以后肯定有吃亏的时候,像她的亲妈,他的干妈。
这顿早餐很丰盛,关陆吃得很快。等他吃完,魏南不必再喝茶,同他一道离席,上楼换了一件外套。
今天九点三十,魏南和王福生有约,孙倩如会在九点整带司机来接。魏南守时,定下日程的事,哪怕是对下属,也从不会让对方等候超过两分钟。
关陆靠着楼梯尾的扶手,懒得动弹。实木台阶面光可鉴人,魏南的身影几乎是转眼到了关陆面前。他步伐不重,由下往上看,更显得双腿笔直修长。
旋梯侧对一整面大窗,墨绿长窗帘向两侧挽起,掩住三分之二的玻璃。外面的阳光明亮,魏南的车开过隔开花圃的一排梧桐,金黄树荫映上钢琴黑的车身漆,浮光掠影,实在流畅好看。待司机停车,副驾座的门打开,高跟鞋轻轻落地,孙倩如抱着一个文件夹走出,站在侧驾座外等魏南。
她简直换了个模样:穿上黑色套裙。长发仔细地挽起,没有佩戴饰品,露出一段线条优美的颈项。这是关陆圣诞舞会后初次见她,斯人柔婉不再,十足的专业干练。关陆赏鉴够了,认为这样的打扮和做派比较衬她,这位孙小姐眼中有了神采,一只狐狸终不必伪装作白兔。
孙倩如站姿秀挺,极富耐性。她做了近二十年任人摆布的孙家旁系小姐丶一年多苏优善解人意的闺中密友,如今新上任,做魏南的秘书。闺蜜本就是可以利用的人脉资源之一,人往高处走,她能拾级而上是她的本事。冷落了苏优更好,明知堂兄孙建平是个什么货色,还与自家人连成一气,将苏优推向他。若此事后,孙倩如对苏优热络不改,就该轮到蒋美愿操心了。
苏优和她不是一类人,恶人自有恶人磨。关陆作壁上观,此时兴致不错地上下打量魏南。孙小姐时运不济,撞他手里,小狐狸遇上老狐狸,道行差太远,注定给这资本家剥削压榨丶当牛做马。
魏南重视仪表,下楼时略微整理了一下袖口。一路被关陆盯着,他也受不了。走到关陆面前,不轻不重地反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这倒没有,”关陆慢悠悠擡起头,往魏南后腰瞥一眼,补道,“我倒是担心您后面多了什么东西。哎,我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