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娟身形单薄,面对一个男人的镇压,毫无还手之力,只能默默忍受。
江瑶在一旁吓得哇哇大哭,一边哭一边试图将男人扯开。“舅舅,别打了,我妈妈都快被打死了。”她的哭喊丝毫没有让男人停手的意思,反而一把将她推开,嘴里骂骂咧咧,“没用的东西,让你给我拿十块钱都没有,别家哪个闺女嫁出去不是补贴娘家,早知道你这么没用,当时就应该把你卖到山沟里去,还能多卖一点钱。”桥东村很穷,但还有比这里更穷的地方,那里距县城有上百公里,生活还停留在五六十年代,没有人愿意嫁到那里。那些地方都是举全家之力攒下几百块钱买一个媳妇回家。何娟心如死灰,小时候对自己很好的哥哥,这会怎么变成了这样。她从小聪明伶俐,家里人都喜欢的,还让她上了高中,寄予厚望。不过,她没有考上大学,家里人便降低了对她的期望。她也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江晚宁看到这一幕,真是恨铁不成钢,朝何娟说道:“他打你你就受着?自己不强大,就只有挨打受欺负的份,难道你希望瑶瑶以后也像你这样吗?”何娟这时才猛然惊醒。对啊,凭什么家里人把她当做摇钱树,肆意压榨?她用婚姻给他们换了三百块彩礼钱,已经还了恩情了,凭什么还要给他们钱,不给钱就家暴,凭什么啊!突然,她紧绷着身体,使出全身力气,一把将哥哥推开,然后没有章法的拳头朝他砸了过去。“我让你打我,我让你打我!老虎不发威,真当我的病猫啊!”其实,她的拳脚没有任何攻击性,打在哥哥身上像挠痒痒,但她大哥突然闻到一股特殊的香味,身体变得绵软起来,想反击却没有一点力气。接下来十分钟,何娟和江瑶对着他又捶又踢,打得他满地找牙,直到他灰溜溜逃跑。何娟看着他逃离的背影,自信心爆棚。原来,只要自己还手,哥哥也不是自己对手。江晚宁从口袋掏出一瓶药膏递给她,让她处理伤口。“谢谢。”何娟赧然地接过药抹着,就看到江晚宁大包小包往屋里搬东西。过了一会,江晚宁拿出一块五花肉,还有一堆调料出来。“晚上吃红烧肉。”她大声宣布。何娟听得出,这五花肉,她和闺女也有份吃,便不好意思道:“我什么都没做,不能吃你的肉。”江晚宁挑眉,“谁说你什么都没做的,你的厨艺好,五花肉你来做,瑶瑶烧火。你能勇敢站起来,把你大哥打跑,值得庆祝。”何娟听了,很是感动,忙招呼江瑶去生火,自己则接过五花肉开始处理。半个小时后,五花肉在锅里慢慢炖着,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 人生四大铁:一起同过窗,一起扛过枪,一起嫖过娼,一起分过赃。共同打过人的江晚宁和何娟,这会在一起有说有笑,还挺有共同语言。“等顾强回来,我就跟他离婚,现在城里摆小摊的一天也不少挣钱,肯定能养活自己。”江晚宁说出自己想法。不管户口怎么难迁,得先把婚离了。没想到何娟也握紧拳头,下定决定道:“我也要离婚,在这里一点盼头都没有,还要被打,我也想出去闯荡。”这两年,她听说不少人去外面打工的,尤其是羊城那边,有一个女人在羊城干了几年,回到县城后还开了一家美发店。因为打跑了大哥,又有江晚宁的鼓励,她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就在两人商量的时候,顾家人回来了,他们雇了一辆牛车,将打着石膏的顾家父子三人还有刘美凤和没有大碍的顾正庭拉了回来。刘美凤见江晚宁和何娟坐在门口聊天,气得破口大骂,“你们两个贱货,公公和丈夫回来了,也不过来帮着扶一下。”她们相视一眼,没有理她,而是快速回到厨房,把炖好的五花肉赶紧装进碗里,连同那锅米饭,端到了江晚宁的房间,然后‘砰’的一下将门关好。顾正庭看不下去了,来到门口厉声质问,“江晚宁,你这是干什么,我知道你相中的人是我,但现在既然已经跟我二哥成亲,就要尽到妻子的本分。你把他们打成这样,他们都没有跟你计较,你怎么还能关起门来吃独食,这事情要是传出去,你的脸还要不要了?”顾刚的伤势不重,只有两根手指头骨折了,这会也冷着脸朝屋里吼道:“何娟,你这是要造反是吧,竟然跟江晚宁这个贱人搅在一起,我说三下,你赶紧给我滚出来,不然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