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铜环叩响的脆响在麒麟大酒楼二楼回廊间回荡,众人交头接耳的声浪忽然像被掐住脖颈般戛然而止。^微\趣\小^说~ _首^发-
鎏金云纹的掌柜室木门轻启,月白绸缎裹挟着龙脑香漫溢而出。
宋青荷执鎏金缠枝莲纹步摇的纤手撩开湘妃竹帘,身姿如墨画中走出的仕女般盈盈而立。
她身上那件月白长袍显然是苏绣坊的新裁,衣摆处银线绣着的九鳯衔珠纹样,随着步伐若隐若现,袖口处的鲛绡薄纱堆叠成莲花状,腕间羊脂玉镯碰撞出清泠声响。
两条乌发编就的长辫被拆成数十条灵巧小辫,金丝缠绕的辫梢坠着南珠流苏,随着她转身的动作在绯红织锦抹胸外轻晃,与腰间缀满珊瑚珠的宫绦相映成趣。
"少东家来了!"小厮尖细的通报声划破寂静。
宋青荷垂眸浅笑,眼尾丹蔻如点绛朱砂,将那张皎若秋月的面庞衬得愈发艳丽。
她身后跟着的两个小厮肩挑乌木扁担,檀木提箱四角包着鎏金云纹铜皮,箱盖上那朵红绸花不知用了何种手法,花瓣竟似能随风轻颤。
都管房内众人的目光瞬间被牢牢吸引,有人踮脚张望时碰翻了案上茶盏,青瓷碎裂声里,两个身着茜色襦裙的女工莲步轻移,手中黄绸包裹的长匣上金线绣着的牡丹栩栩如生,暗纹在烛火下流转出神秘的光晕。·s~i`l_u?b¨o′o.k-..c?o*m¨
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语中,有人压低声音道:"听说宫里新赏了套掐丝珐琅的食盒......"话音未落,便被更热烈的猜测声浪吞没。
暮色初沉,雕花窗棂将最后一缕日光剪成细碎金箔,洒在都管房的檀木桌上。
两个小厮垂首立在案几两侧,臂弯里的木质箱子还带着桐油清香,箱角铜扣在幽暗中泛着冷光。
箱盖缝隙渗出的蜜蜡气息,混着屋内沉香袅袅,愈发勾得人喉头发痒。
雕花木门忽地被推开,宋青荷月白色裙裾掠过门槛,腕间银铃轻响。
向平三步并作两步抢上前,粗粝的手掌攥住她纤细手腕,连声道:"可算把你盼来了!"他将人径直拽到檀木桌主位,玄色外袍带起一阵风,案上宣纸都跟着簌簌抖动。
满堂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宋青荷抬手理了理鬓边玉簪,目光扫过众人发亮的眼睛:"各位先前已说了不少,我便不再啰嗦。不如猜猜这箱子里藏着什么?"话音未落,底下顿时炸开锅。
"少东家就别卖关子了!"账房老周急得直搓手,山羊胡都跟着发颤,"莫不是新采办的翡翠摆件?"
"依我看,准是从杭州运来的云锦料子!"后厨王婶踮着脚伸长脖子,围裙上还沾着面粉,"前儿个听货郎说,那云锦绣着会变色的凤凰......"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声音越来越高。′墈?书·屋_ ·哽*欣^醉-全¨
宋青荷含笑望着喧闹的人群,忽然抬手轻叩桌面,鎏金护甲撞出清越声响:"既然各位无意猜谜,那便由我揭晓——"
她故意拖长尾音,指尖划过木箱边缘,"这箱子里装的,是麒麟大酒楼特制的铜牌!"
四下骤然安静,唯有烛芯爆裂的噼啪声。
宋青荷从袖中取出一枚铜牌,在烛光下缓缓转动。
鎏金纹路勾勒的麒麟栩栩如生,爪下祥云竟嵌着细碎的夜光石,随着动作流转出幽蓝光晕:"此物既是身份凭证,也是荣耀象征。持有铜牌者,明日起可到账房领赏钱一千文!"
话音未落,两个小厮已利落地掀开箱盖。
霎时间,铜锈混着新铸金属的气息扑面而来,数十枚铜牌在丝绒衬布里泛着温润光泽。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有人伸长脖子张望,有人交头接耳窃喜,老周甚至激动得打翻了案上茶盏。
"都别挤!按序来!"向平扯开嗓子维持秩序。
宋青荷亲手将铜牌递给前排掌柜,指尖触到对方颤抖的手掌。
当铜牌落入王婶布满裂口的掌心时,妇人忽然红了眼眶:"这可比云锦金钗金贵多了......"
暮色渐浓,都管房里烛火通明。
新得铜牌的众人或摩挲把玩,或相互打量,铜面上跃动的烛火映着他们眼角眉梢的笑意,将这方小小天地烘得暖意融融。
铜牌的余温还在众人掌心萦绕,宋青荷已轻拍两下手,清脆声响惊得账房老周手中的茶盏当啷摇晃。
窗棂外的暮色又深了几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