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姆斯先生,我在这也没办法活下去,还麻烦您捎我一段路程。”
“先生,这是我的荣幸。”
朱砚书突然意识到威廉姆斯从来没有叫他的名字,是察觉出自己没有说实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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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很快就买了回来,去跑腿的仆人是个平时在船上做饭的大妈,她看不懂大明的衣服,只按照威廉姆斯的要求成套的买了3套成衣。
朱砚书接过衣服回屋换上,再次出来的时候,他似乎又变回了曾经那个王府世子,一身靛青色道袍外面搭着对襟大氅,让站在外面给他去买衣服的大妈都有些惊讶了。
“衣服合身吗?”威廉姆斯关心道。
“嗯,很合适,谢谢您。”朱砚书对他还是有些疏远,威廉姆斯抿了抿嘴,心想去了英国,他有的是时间跟朱砚书培养感情。
“合适就行…”威廉姆斯没说完,就被过来找他的钱掌柜打断了。
“赫普尔先生!”钱掌柜拿着账单,“听说您明天就要走了,那咱们结下账?”
钱掌柜到了跟前才注意到朱砚书的存在,“呦,这是前段时间在码头边上发现的那个小乞丐?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呀!”
朱砚书不敢跟钱掌柜说话,生怕他认出自己。
“赫赫,”威廉姆斯看钱掌柜一直在盯着朱砚书,生怕钱掌柜看上他说出要收留他,到时候朱砚书再不跟着他走就麻烦了,赶忙伸手挡住钱掌柜狐疑的目光,“这事好办,咱们去我那坐坐。”
威廉姆斯将人带走后,朱砚书松了口气,做饭的大妈依旧没走,她叉腰挺肚的看着眼前的朱砚书,“孩子,你长的太漂亮,容易引起祸事。”
“多谢提醒。”这种祸事朱砚书已经体验过了,不想再体验一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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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算完账款,威廉姆斯命令所有人加紧把货物搬运进去,他准备在今晚神不知鬼不觉的走。
夜里朱砚书的房间点着蜡烛,看着外面点燃一排火把,在火把的照耀下干活的人们,有些惊奇於他们在大晚上居然还在干活。
“威廉姆斯先生,这是?”朱砚书手里拿着蜡烛,穿着道袍光着脚走出客房,发现威廉姆斯正在走廊尽头的窗户抽烟。
他的手上拿着一个大肚子的烟斗,抽了一口,对着窗户吐出烟圈。
“你怎么出来了?”威廉姆斯看着朱砚书。
“威廉姆斯先生,他们怎么在晚上搬运东西。”朱砚书估摸了一下时间,现在至少也是子时了。
“哦,搬好了,咱们就出发。”
“这么快,不是明天吗?”朱砚书被威廉姆斯的话吓了一跳。
“先生,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吗?”威廉姆斯看着他。
“没,只是有些惊讶。”真正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离开故土的时候,朱砚书留恋的心到达了顶峰,他依依不舍地看着外面的土地。
“你不冷吗?”威廉姆斯走进才发现朱砚书没有穿鞋。
“哦,忘记了,不过也不怎么冷。”朱砚书刚说完,一件黑色的貂裘披风落在了他的身上,披风上还残存些许温度。
“谢谢您。”朱砚书擡头看着他。
“公爵,货物装好了。”下面所有的货物已经全部装船,他们也终於可以起航。
朱砚书转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港口,像是要把这一幕牢牢刻在脑海里一样。
“好,”威廉姆斯看了看朱砚书,没有第一时间下达出发的指令。
外面沾着桐油的火把燃烧着映在朱砚书的眼睛上,慢慢的,火把越来越多,码头上似乎来了人。
威廉姆斯见势不妙,扭头对着仆从道:“出发!”
“朱砚书——”下午还见过的钱老板慢慢出现在码头,身后跟着的正是官府的官兵。
开船的命令下达后,大船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响动声,连接着海岸和船板的踏板被收了回来。
官府的人来的太迟了,他们本想着晚上夜袭这里抓住朱砚书,却没想到跟钱老板合作的威廉姆斯是个人精,早早的准备好,连夜跑路。
官兵们冲的太快,一个没留神掉进了水里,刹住脚的官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威廉姆斯的船起航离开。
急的告密的钱掌柜只能在岸上跺脚,后悔他们来的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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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掌柜刚刚喊的什么?朱什么?”威廉姆斯等到船开的彻底看不到月港码头的时候,终於开口问:“我可以荣幸的知道你的真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