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发用了这批木材建了一片园子,还没建好呢,楼阁塌了一半。赵发觉着是木材的问题,曲学武说这是工匠技术不行。偏偏两人是熟人,赵发的货钱一分都还没付呢,所以就拖着不给。”
“后来涿县县令和渌县县令一起出面调停,赵发付了大半的货钱,这事儿算是了结了。”
李木子想了想说道:“其实这事儿解决的也算合理,谈不上深仇大恨。”
“对啊。曲家也就这么些事,再陈年的旧事,相关的人也都不在了,打听不出来什么。”
李木子爬上炕躺了下去,“先睡吧,明日再说。”
第二日一早,李木子被外头的声音吵醒,爬起来一看,邹十娘和邹婆已经做好了早饭。
还是饼子和米汤的组合,李木子心想这次还好道微没来,不然就这两顿饭就让他抱怨半天。
三人正吃着,木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原来是田主簿。
他跑得气喘吁吁,一手扶着门槛,一边弯腰喘着大气。
“田主簿,你这是怎么了?大清早地跑这么急?难道是曲学武催着你来捉我?”
他好不容易让气顺了下来,说道:“凶手找着了!你没事了!”
“什么?”邹十娘猛地站了起来,“谁?”
“就是傅泰啊。”田主簿指着李木子,“还是你表妹有办法,昨日查着人到了傅家。”
“可是傅泰不是说曲学文亥时多一些的时候就离开了傅家。你们后面又查到什么了?”
田主簿举起一根手指摇了摇,得意地说道:“杜县令听了王捕头的回复,立刻想到傅家附近是更夫歇脚的地方,就把更夫叫来问话。”
“杜县令对县里事务的弯弯绕绕清楚得很。城里的更夫经常偷懒,常找个安稳的地方歇上片刻。傅家后巷就是他们常歇的地方。傅家有脸面,肯定要重点巡视,多在他们宅子附近混个脸熟。二来傅家后巷打扫得干净,左侧又特意修了一段出挑的屋檐,遮风挡雨,是个歇脚的好去处。”
“初五夜里上值的更夫叫钱大力,他清楚记得亥时初到亥时过半的样子,他就坐在傅家后门的巷子里歇息。如果曲学文是那时候从傅家后门出来回家,他肯定能见着他。可钱大力发誓,他没见着有人走过。”
“这么一来,肯定就是傅泰撒了谎。”
田主簿又道:“今儿一早,县里书院的几个教授又来府衙,告诉杜县令原本书院是打算推举曲学文去州里的府学读书,现在曲学文已死,只能让傅泰去。”
“所以杀人动机也有了。杜县令立马下令捉拿了傅泰。”田主簿捋了捋胡须,赞许地说道:“邹娘子,你这是遇上好官了。他说了,傅家再大的权势,他都要将凶手捉拿归案,替死者讨一个说法。”
“你收拾收拾就去县衙吧。待会儿就要升堂审,曲学武也要去,正好把这事儿了了。”
送走了田主簿,邹十娘回头看向李木子,见她表情凝重,“你觉得傅泰不是凶手?”
李木子道:“我昨天说了,如果傅泰干的,那他昨天没必要说那番话语,他也没有必要将曲学文带去琴湖,直接扔在门前的沟渠就可以了。”
“走,我们去堂上听一听县太爷怎么审的再说。”
两人赶到县衙的时候,周围已经密密麻麻挤了不少人,议论声此起彼伏。不少人看见邹十娘都拱手行礼,有几个妇人还上来说几句安慰的话语。
邹十娘与李木子好不容易挤到人群前端,只见堂上杜县令端坐,面色威严,两旁衙役手持水火棍,王捕头站在首位威风凛凛。
傅泰被两名衙役押解上来,衣衫略显凌乱,眼神慌乱,他扫视了一圈堂上众人。
“傅泰,你可知罪?”杜县令声音洪亮,响彻大堂。
“我到底有什么罪?”傅泰又惊又怒,被这么多人看着,他早已羞愤欲死,可他不想背着罪名。
傅懋看着儿子的样子心痛难忍,但还是按下脾气,客客气气地朝杜县令行礼道:“杜大人,我儿傅泰究竟做了什么?若还是曲学文的事情,不是已经解释清楚了吗?”
说着他看向了站在一侧的王捕头,期望他能出来说几句,可惜了,王捕头撇过头去,没接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