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心智如顽童,大抵就好这些?
有句话冒出来,在心里憋了一憋,还是问出口了:
“他人呢?”
浅灵触及他的目光,明白过来他说的谁,便道:“病好了,他想做什么就去做了。”
“那你二人的婚约还作数吗?”
浅灵稍一愣,然后移开眼,才要开口,便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姑娘,南仡王设宴,邀请您和姬公子入宫宴饮。”
刘娇半躲在门后,小心翼翼地说道。
东家与这位姬公子看起来关系不一般,两人站在一起,正是珠光璧色,交相辉映,分则风采各绽,合则天下无双。
刘娇都不忍破坏此情此景。
她何尝不知这么做不受待见,没看那姬公子瞪她么?
“知道了。”
到了时辰,宫中派了宝车来接。
南仡王置了一桌席面,除了南仡风味的山珍佳肴,还有靖地名菜,用彩釉瓷盘子装盛,漂亮地摆成了花儿,比过节还要丰盛。
杨大人亦在席中,看来应该是被南仡王妥帖安抚过,虽面有菜色,但精神尚可。
倒是南仡王形容苍老而憔悴,像是随时都要倒下,苦涩的面容努力端着体面,等他们坐下后,便举起杯盏,道:
“尹泰不肖,犯下滔天罪过,令各位蒙难受惊,孤教子无方,实感惭愧,歉意都在酒中,孤先饮为敬。”
他一口饮尽,却被熏辣的酒水呛了一下,俯身咳嗽起来。
尹祥细心拍抚南仡王的后背,然后同样举起酒杯,正色道:“父王早已无力国事,更兼尹泰把持宫苑,父王对他的所作所为毫不知情。父王身体抱恙,不宜沾酒,这一杯酒,我替父王喝。”
说罢,他仰头连饮三杯,干干脆脆,年轻的面颊微微泛红。
南仡王看着他,老目中隐含一丝欣慰,便又道:
“孤失察,不知放权这几年竟是养大了他的胃口,但此事是尹泰一人所为,我们对靖朝始终忠心不二,对陛下心怀景仰。等靖使到来,姬公子、杨大人若能替南仡美言几句,孤必当感激不尽。”
杨大人官位不高,对于上位者这等请求似乎有些难以推却,便一边瞅着姬殊白,一边口称“应该的应该的”
“南仡王,”姬殊白却看着南仡王道,“尹泰贪占了几年,手握资财,我倒是好奇,他把钱财用到了哪里?”
南仡王苦着脸:“孤以蛊为国医,已受陛下指令,将害人的蛊废止了。但这孽障不知何时开始耽于制奇蛊怪毒,那些钱财大部都用在了毒蛊上。”
“但只是制蛊,就能用掉千万百姓的口粮?”
南仡王一愣:“可他起居用度并不奢靡,未超出……”
“报!!!”
一名士兵冲了进来,高声喊道:
“启禀王上,世子逃出监牢,举兵逼宫了!”
第80章 逼宫
“启禀王上,世子逃出监牢,举兵逼宫了!”
此话宛若平地乍起一声惊雷,把南仡王劈蒙了。
他从座上跌下,只觉头颅中一阵又一阵鼓胀的疼痛,眼前一切都虚幻起来。
“你说什么?”
“世子举兵造反了!”
“他怎么敢?!”
南仡王被尹祥搀扶着站起来,一壁往外走,一壁说道:“卫军呢?卫军为何敢不听孤的话!”
他走到廊下,往楼下一望,见无数黑甲兵马从宫门处攻进来。每一匹马都健硕有力,马首马身皆披黑色铁甲,士兵头戴形如蝎子双钳的黑色兜鍪,披坚执锐,手里握的刀剑锃亮锋利,削铁如泥,气势凶猛,身穿姜黄戎服的宫廷卫军被冲没在黑潮之下。
“这……”南仡王吐出一口老血,惊道,“哪来的黑甲军?!”
他南仡国从来没有这等服色的军兵!
居然瞒着他偷偷养了私兵!尹泰,可真是他的好儿子啊!
可能知道自己已经穷途末路了,尹泰才决定放手一搏,挣出一线生机,到时南仡国以他为尊,脱离开靖朝的管制,成为独立的一国。
至于能与靖朝僵持多久,显然尹泰已经考虑不到了。
蝎子军势如破竹,不多时已经攻克到殿楼之下,乱军中分出一骑黑色骏马,尹泰高坐其上,背着一条长槊,直指楼殿。
“把所有人都给我拿下!除了王上,生死不论!”
南仡王头晕目眩,不住地叫骂:“孽畜!这孽畜!”
比南仡王更慌不择路的还是尹祥和杨大人,他们见尹泰还有如此强悍的底牌,魂魄几乎已经出窍。
蝎子军攻上了楼殿,姬殊白伸手一抄,揽住了浅灵的腰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