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辰宴上,确实如宫人传言一样,皇上圣言可为太子择妃。
这无异於告知所有人,日后东宫便是有人了,不再是太子一人。
太子郁珏年龄尚小,那这东宫之重任便是由其生母皇后娘娘梁惠代劳掌管。
如此一来,梁惠朝堂之上有其哥哥木措吉统领禁卫军,她在东宫又握了部分实权,可谓是在宫中掌统半边天了。
再加之近日来不知为何,皇上郁景的身体每况愈下,上朝也是三番几次推脱,皇上宣称后续一切事宜代由皇后处理。
婴曲陌得知这些消息,第一时间就将其传达给了凌婕玥。
“郁景身体有恙?”凌婕玥听言,显然诧异,“我同他生活数年,他的身体什么样,我最清楚,他从小就习武,身体一直康健,如今也不过中年之龄,身体怎么可能每况愈下?!”
婴曲陌道:“娘娘的意思是皇后对皇上的身体做了手脚?”
凌婕玥思虑片刻,说道:“你在御膳食殿,方便注意平日里宫人替皇上送的吃食是否有异,多留意一些。”
婴曲陌应了一声,随后悄声离开了冷宁宫。
御膳食殿后院居所,蒹桑独自一人在房间内静坐,婴曲陌又在夜深之时去了外面,她一直都知道婴曲陌去的是哪里。
蒹桑从进宫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步步为营中,她也不想骗婴曲陌,可是身边到处危机四伏,她的身份没有人知道才是最安全的,於她於别人而言都是。
现下宫中风云突变,她想自己瞒的那些终究是要得见於天日的。
房门外传来悉悉卒卒的脚步声,蒹葭桑猜想是婴曲陌回来了,她整了整床榻上的褥子,听见房门吱呀被推开的声音。
“陌陌,你回来啦?”
蒹桑话语刚落,就觉自己腰间抵了一把冰凉的匕首。
“不要动。”林嫣的声音自蒹桑身后响起,“看在我们认识的一场,我不想伤害你,你乖乖跟我走。”
蒹桑淡定如常,丝毫没有任何慌张,她说:“你最近消失了这么久,就是暗中在替那些人办事?”
林嫣不置可否,“你隐藏的挺深,居然瞒天过海,骗了所有人,包括婴曲陌。”
蒹桑鼻息轻哼一声:“没想到你们查的还挺快。”
林嫣不想和她再过多废话,匕首朝蒹桑的腰间又抵近了些,沈声:“走!”
蒹桑不为所动,她在掐算时间,看着地上月色的缓慢移动,该是婴曲陌快要来的时候了。
“林嫣,其实我一直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替那些人办事,你明明不是柯兹人,从进宫以来的路上,你就在和方石柱演戏对不对?”
“你现在才看出来?可惜晚了。我确实不是柯兹人,既然你是嘉宁公主,就该知道在你逃出宫的那一夜,御膳食殿死了一个和你一般大的学徒女厨役,替你顶了名!”
蒹桑浑身一震,记忆回溯到她和赵长贵逃离皇城的那一夜,赵长贵仓惶失措将她带离出来,却在中途御膳食殿内随便抓了个和她一般大的女役伪装成她的样子,将其推到了正追捕他们的兵将中。
当时梁惠下的暗令就是对嘉宁公主和赵长贵斩杀干净,不留活口。
所以那个女役替自己顶了名死在了乱剑之下,缓和了他们逃离皇城的时间。
“那个人是?”蒹桑声音有些颤抖。
林嫣声音冷如寒霜:“我们是孪生姐妹,父母死的早,她凭借自己做糕点的手艺才进入了皇城,本以为可以在皇城中谋得一小职好好生活,却没想到无端碰上了这样的无妄祸端。”
蒹桑闭了闭眼眸,冷静分析道:“当时是梁惠的人将她杀害的,你现在却在为她办事,你这样做不就是在助纣为虐吗?!”
“助纣为虐?如果不是为了顶替你的名,她何至於此!还有赵长贵,他凭什么!你不是一直咬定爷爷是我杀的吗?你说的没错,赵永福就是我杀的,他以为自己换了个名字别人就不知道他是赵长贵了吗。”
林嫣此刻情绪异常激动,蒹桑都快感觉到她抵着的那把匕首刺进她的腰腹处了。
“林嫣,你冷静一点。”蒹桑深呼吸一口气,试图安抚林嫣。
林嫣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以往恬静温善的她变得易怒易暴。
蒹桑猜测,林嫣肯定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些真相的,是谁告诉她这些的?又是以一种什么样的说辞告诉她的?
想起之前她在挂炉局看到林嫣和方石柱私下有交集,所以这一切很有可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