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从漠北带回来的,醇香浓烈。”
林原拔开了酒塞子,一股辛辣呛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好在他面不改色地忍住了,去取了三只小茶盏过来充数。
闻到这味儿他都怕喝了之后会醉到天昏地暗。
晁北尧一见林原只拿了还没够掌心大的茶盏,当即直呼“没意思”,直接从背后掏出三个饭碗,“啪”地一声扣在桌上,冲二人挑眉:“这个才够味。”
周绥没凑近闻都已经闻到空气中那散发开的酒气,他没怎么喝过酒,也不知道自己酒品和酒量行不行,但十几年都没见过晁北尧,再加上今日心中躁郁的心情涌了上来,他难得接过了晁北尧的碗,自觉地给自己满上。
晁北尧见周绥如此爽快,像得了知音似的,乐呵呵地坐下。
林原在一旁紧盯着他俩,自己不敢多喝,只怕周绥万一醉了,这院里也没个人照顾。
周绥一口气抿了半碗下去,他喝得很慢,辛辣刺激的口感像一根针一般不断刺痛他的味神经。在与晁北尧碰碗沿酣畅饮下后,仍旧觉得是火烧般的难以下咽。
“咳咳……咳咳咳……”周绥呛得猛然咳嗽了好一阵,垂首看了眼碗中的面条,又觉得甚是乏味。
周绥的酒劲很快上了脸,他先是感觉到脸颊滚烫,像是在烧,他擡手攀上了自己的脸蛋,粗暴地贴了贴。
“爹和娘亲,这些年在北疆还好吧?”
晁北尧点头:“好啊,都挺好的。王爷和王妃很记挂着你。”
“阿绥啊,你都不知道我们在北疆有多想你。阿绍他虽然没从小同你一起长大,但总是念叨着想要见你。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等过些时日,那柳家小子上任了,我们也就大可回京团聚了。”
“柳家?”周绥脑子有点晕乎乎的。
“对啊,那个柳家长子,柳炳霄。”晁北尧撕了一块肉脯,递给周绥,“我还记得你小时候,似乎还总爱溜出去同他玩。”
“是吗?”周绥接过肉脯,很硬很柴,咬了一口有些费劲,只能说他不适合。
他回想了一下,发现是有这么一回事,但已经不记得是谁了:“应该吧,不太记得了。”
周绥是个更看重今朝的人,那段记忆大抵早就封尘了。
“是啊,说起来他似乎与你同岁,已经娶了太后家那侄孙女为妻。”晁北尧眯了眯眼,“阿绥,此次我来可不仅仅是回乡路过此处来简单看望你的,你都快及弱冠了,难道都没个喜欢的人?”
周绥用手半托着下颚,半眯着眼,屋檐下挂着的纸灯笼晕着昏黄的光,洋洋地铺洒在周绥脸上,照得他红彤彤的脸更加醉人。
他显然也有些醉了,只不过才喝了半碗多点,就开始脑袋昏昏沈沈的。
“喜欢的人?嗯……不知道,好像有吧。”周绥呼了一口气,“我也不清楚。”
“你也不清楚?”晁北尧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
“是啊,我也不清楚……”醉酒之后的周绥连话都开始愈发大胆了起来,“但是我总是会想见到他,因为那样会很心安。倘若有一天见不到他了……”
周绥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下去。
林原默默地舀着汤竖起耳朵听,甚至在脑海里一个个想周绥平常接触过的姑娘,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他待谁比较特别。
晁北尧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在北疆混迹了半生也没娶个妻生个子,但他也喜欢给别人凑对儿。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那些情情爱爱听多了也成了经验。
“就会心烦意乱,对吗?”晁北尧捡了几粒花生米,抛着吃,“若是她之后不再粘着你,也不再对你百般好,甚至会嫁给别人,用现在对你的态度相同对待她未来的夫婿,你也会难过和不安对吗?”
晁北尧在问这话的时候,周绥的脑子里唯想到了李重衡,想李重衡以后不再时时跟着自己,不会在炎热的夏季向他奔跑只为替他解暑,甚至还会转头迎娶她人,为他的妻子做尽这十几年里他为周绥做的所有事。
周绥的手紧扣着酒碗。
可是,他和李重衡从小长大,算是半个兄弟,那兄弟又为什么会对这些感到不满?
周绥又想起了之前在王府听到李重衡要入赘的那些非议,他当时只觉得气愤。
但他为什么会感到这么气愤?
他似乎从来没去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阿绥?”晁北尧见周绥情绪不对,垂首沈默着,以为随口一说真不小心戳到他爱而不得的伤心处了,心中还腹诽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