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宿山洞
三人齐齐回头。
“……东家醒了”,林子连忙闭嘴,端起野菜肉汤往他身边凑:“您醒的真是时候,正要叫您吃饭呢”。
宁楚月“唔”一声,接过木碗。
下一瞬林子的尖惊呼将他神志拉回现实。
“东家身上怎么这么烫!不会是起热了吧?”
闻言,何笙立马放下勺子,快步过去扶宁楚月。
手指触摸到的皮肤,皆是滚烫。
何笙惊楞擡头看宁楚月通红的双颊,下意识伸手去摸。
可惜停在鼻尖就被宁楚月捉住了。
“没事”。
病恹恹的声音根本就不是没事的样子。
何笙不敢强行探他额头,担心道:“要不咱们出去找大夫吧”。
宁楚月看着很不舒服,也不敢让他拖着硬抗。
“外面人家都没有,哪里有大夫,明天再说吧”。
宁楚月放下肉汤,靠近火堆,火苗在他眼里倒映出模糊的影子。
气氛变得有点凝重,他开始扯闲话:“你们猜为什么现在我不贩盐了?”
说到生意上的事,林子与何白荣很感兴趣,匆匆围到火边,何白荣先问:“宁东家肯定后面遇到什么事了”。
何笙端着宁楚月放下的碗,重新塞给他:“少喝点吧”。
宁楚月默声接过:“的确,我只想到郭家偷税牟取暴利,却没预料到朝廷颁布盐引之法后,全国的商人们争相高价得到它”。
他顿了顿,有些懊恼道:“更恼火的是,朝廷规定只能在产盐地凭证取盐,到指定的地方贩卖”。
...这样贩盐生意就失去了从前那种暴利,所以宁楚月才抽身出来,何白荣在心中猜测。
“实在是佩服,宁东家懂得见好就收,所以在生意上才能无所不利”。
宁楚月闷笑,埋头嘬口热汤,不再说这个话题。
他的舌头尝不出任何味道,跟喝白水一般滋味。
何笙囫囵完自己的汤,看宁楚月只喝了半碗,不再勉强,转而倒水给他:“要不还是接着吃药?兴许明天早上就好了”。
“嗯”。
何笙看他恹恹地喝完药,叹气:“明早咱们下山去看大夫吧,仁心医馆真黑,服了药一点儿用也没有”。
“是呀,东家,不好耽误太久”,林子擦擦嘴,也劝道。
“我清楚自己的身体,休息两日就好了”,宁楚月声音嘶哑,低头从怀里掏出包裹递给林子:“你把这件差事办好,我的病能好一大半”。
林子接过来,一边打开,里面是一张纸
“这是啥?”
何笙瞅过去,他认得,前不久还借此认过字呢,於是替宁楚月答道:“怀风的赎契”。
这么快就要到怀陵了?
何笙还没反应过来,林子连忙迎着火光看清契书,一边站起来,几乎要跳跃几下:“东家,咱们要到遍地是美女的怀陵了?”
“嗯”,宁楚月仰头强迫自己灌完剩下的野菜肉汤,浑身酸软发疼,他现在可没什么心思想美女。
他对林子说:“明早你和荣兄弟下山,骑马去长安街的大亨当铺”。
说着,他擡擡手,实在没力气了,使唤何笙道:“在我袖子里摸张银票给他们”。
咋叫他拿呢。
何笙懊恼一瞬,还是伸手摸银票,动作又轻又快,指尖碰到东西后刷一下夹出来。
宁楚月看着他拿出来的地图:“在右边袖子”。
“……哦”。
何笙转到他右边,这回仔细许多,贴着宁楚月滚烫的皮肤一路向上,摸到银票慢慢带出来。
他把银票递给林子,何白荣道:“赎马不急这几日,等宁东家好了一起去就是”。
留病怏怏的宁楚月和手无缚鸡之力的何笙在这里,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马车行得慢,我想尽快赎回来,距离赎期也快了,免得夜长梦多”。
宁楚月说话有些跟不上气,鼻子不通,只能微微张嘴。
“可…”,何白荣还要再劝。
“知道了”,林子明白宁楚月对怀风的急迫,仔细收好契书:“东家,我一定给你把怀风牵回来”。
“嗯”,何笙点头,“约定的是四百两,银票是五百两,是怕他溢价”。
“他敢!”林子哼哼道。
宁楚月无力地瞥他一眼,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