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人偷吗？”何笙担忧。

“在这里莫名出现的东西，细海谁不知道是我杨寺年的，谁敢偷？”

“好吧”。

最终三人气喘吁吁地坐在船里，抱着水袋，将最后的储水喝得干干净净。

杨寺年划船道：“在渴死之前，咱们必须上岸抵达罗狄，等会儿到激流处，你们都要来划船控制方位”。

“………”。

上船后，和二人原先设想的根本不一样吧。

在海面上什么参照物都没有，也不知过了多久 ，他们又渴又饿，干粮还有，但没水也不敢吃。

眼见船离岸边越来越远，离开陆地的不安全感越发浓厚，特别是何笙还不会游泳。

他突然看见船边穿梭而过的一大群黑色小鱼，惊呼道：“快看，好多鱼！”

说着，他手伸进水里晃荡，若能遇到一条自己撞上来的笨鱼，就太好了。

杨寺年斜睨何笙道：“梭子鱼的背鳍锋利如刀，小公子小心娇嫩的手就是”。

何笙一下子缩回手，拢到宁楚月身边再不敢乱动。

“别怕”，宁楚月拍拍他肩膀，难受地搓手。

一双手怎么弄都不舒服，捧起海水浸湿后才好受点。

何笙抓过他的手，翻过来打量掌心：“咋了？”

宁楚月的手指活动处红得厉害，有些已经泛白形成了茧。

“没事，有点痒”，宁楚月翻过手心，呈握拳状捏了捏解痒。

何笙又埋头找他的百宝药：“陈大夫开的那个药也许能……”。

“真不用！”

宁楚月无奈按住他的手，阻止他掏药，指着水面道：“你看，好多方形水纹”。

顿时两道视线刷刷看向宁楚月手指的方向。

一层层方形水浪聚拢，又震远，说不清的诡异。

“这是啥？怪怪的”，何笙伸手又要摸，想打破如此整齐密集的水纹。

“再看咱们就要一起沈下去喂鱼”，杨寺年盯着水纹，神情逐渐警惕。

“什么意思？”

宁楚月匆忙间捡起船底的木桨，虽然以前没见过海，赛龙舟的本领还在。

木桨在水里摆弄，每一下都配合着杨寺年的动作。

杨寺年还算满意，实话道：“方形波浪可不是好兆头，要有大浪来了，你们得小心”。

宁楚月镇定道：“杨兄是细海上的霸主，一定有办法应对，这点儿不算什么风浪”。

杨寺年哼笑：“水浪无情，宁公子拍马屁不如先跳下去练练泅水”。

话音未落，果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船突然晃荡两下，何笙的心提到嗓子眼。

他紧紧抱住宁楚月大腿：“好晃！”

宁楚月没空管他，紧紧握着木桨继续加快滑动。

“宁公子，等会儿前方的水流会更急，看见了吗？”

杨寺年指着远方一个黑点：“咱们只要能平安渡过，那里就是目的地”。

细海的远方，小得可怜的黑点隐约可见，让绝望的心绪逐渐被希望替代。

宁楚月想驱散三人间紧张的气氛，笑道：“杨兄，上了岸，咱们首先得好好畅饮一番”。

“我看就等找徐帮主结账的时候”。

“嗯，没问题”，宁楚月心领神会杨寺年担忧什么，并且很理解。毕竟出来一趟他已然感受到其中艰辛，谁也不想白白付出。

船逐渐向前，摇晃越发厉害，波浪也越来越大，一浪接一浪，水花打进船内，都淹没到小腿。

几人衣服几乎全湿，却没有一个人讲话，宁楚月和杨寺年全神贯注划动木桨，控制身体尽量不歪太多。

何笙则抓住船舷，死死盯住前方，时刻观察海面变化。

挺过一阵浪，杨寺年抹了把脸上咸滋滋的水，大笑道：“宁公子只说要去罗狄找紫叶根，此药有什么奇效？不过是平川罢了”。

宁楚月避开泼溅的海水，虚眼道：“此之蜜糖，彼之□□，融合其他药材后药效天翻地覆，我们还等着紫叶根救命”。

“哈哈哈，此之蜜糖，彼之□□极有道理，毕竟我在澹州这些年，从来没有人要这么一味药。”

“哥，快看，好大！”何笙面容惊恐地指向前方不远处。

“什么好……！！！”

好大的浪潮，一波接一波。

滔天巨浪向这艘摇摇欲坠的小船席卷而来，似乎要将整个船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