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年饭
走出房间,此时天色暗沈,在周边挂的灯笼下,可以看到地上全是白色积雪,照映得发亮。
进屋后,几个火盆在堂屋烧得正旺。
一股暖意袭来,里面宁慧生穿得单薄,一件长衫犹如春日。
宁楚月替何笙取下披风,和自己的披风一起随意搭在椅背上,与何笙一起入座。
“楚月,二娘给你赔不是,中午的确是我弄错了”。
赵素芹举着茶杯给宁楚月示意。
“没事”。
宁楚月不甚在意,也没举杯,要不是看在他们喊何笙他们同来,自己根本不会与赵素芹同桌吃饭。
“我也是下午才知道,都怪你父亲不早说,赵素芹埋怨地方看身侧宁慧生一眼,又搂住宁满寿,笑嘻嘻说:“你哥哥好不容易送你去鸿博书院见世面,定要好好读书,兄弟二人齐心齐力才好 。”
何笙撇嘴,是说态度变化有点大,根源在这儿。
“没什么,交换罢了”,宁楚月毫不避讳道。
“呃……”,赵素芹表情着实尴尬。
“好了,先吃饭”,宁慧生打断这场对话,拿起筷子夹了藕片。
五个人开始吃饭,赵素芹嘴就没停过,一直讲话,偶尔有两句何康与宁满寿的玩闹话。
年夜饭要慢慢吃,从掌灯时分入席,云峰习俗是要吃到深夜才会散席。
“婚宴准备弄几桌?”
饭吃得差不多,宁慧生抿口浓茶,要熬一夜,茶淡了可不行。
“初二我就去落实这些,爹只管当日陪陪长辈,其馀我会打点清楚”。
宁慧生提眉,倒很意外,谁家儿子娶亲都是长辈操办,年轻人哪能考虑周全。
不过儿子到底大了,在外摸爬滚打多年,比较独立能干,对於这点,他不知该欣慰还是心酸。
宁慧生欲言又止:“你舅舅他们……”。
“不请”。
白小圆离家时,是与爹娘断绝关系才嫁给宁慧生,宁楚月少年时走出云峰,也曾见过他的舅舅白榕。
可惜白榕并不认他,也不曾向离家出走的他伸出援手。
“行吧,随你”,宁慧生揉揉疲惫的眉,年纪大了,真是熬不住夜。
宁楚月在正屋陪会子后,自动退出来,把宁慧生留给赵素芹与宁满寿。
他回到何笙的那间小屋,何笙点着灯,正缝补什么东西。
“在缝什么?”宁楚月进入昏暗的小屋,不自觉压低声音。
何笙缝得太认真,没注意到宁楚月进来,发现后立马把东西往篮子里一盖:“没什么”。
他起身将篓子往柜子里存:“这么早就回来了?”
“没意思,留给他们一家,我们自己一家守岁才好”,宁楚月一边搓搓手,打望两扇窗户都大开着,直往里面灌风。
他嫌屋子里有些冷,转身道:“等我会儿”。
何笙明白他的意思,但也没来得及拦住他,回身点燃小炉,温热茶水,又从柜子里摸出两个袋子。
袋口系得扎实,缠了好几道绳子,分别在瓷盘里倒出花生和瓜子,还带着股淡淡的焦香味。
宁楚月进门,手上端着个不知从哪里挪来的超大火盆,炭火烧得正旺。
火盆放在何笙脚边,他才安生坐下来。
刚落地,何笙就能感觉到袭人的热乎气,灼得脚踝发烫。
他悄悄往后挪脚,边给宁楚月倒茶:“明天咱们该准备菜品,就到张娘子家买,素菜荤菜她都能备齐,我跟她说了,还能便宜不少”。
“成,明儿我去把菜品和厨子敲定,他们说白象山有位厨子做席特别好”。
“咱们就分开行动,我去张娘子家,你去白象山”。
宁楚月抓把瓜子,点头默认他的计划道:“只一点提醒你,别想省钱,怎么合适怎么来,银袋子我搁你床尾了”。
何笙扭头看向床边,看着显眼的红色钱袋,震惊道:“啥时候放的?我怎么不知道?”
“能让你发现……那可真是太迟钝了,”宁楚月笑笑,开始嗑瓜子。
屋内有了火盆,温度快速升高,暖烘烘地让人只想睡觉。
何笙倒嫌热,打了个哈欠,退掉外衣趴到桌上。
宁楚月把火盆踢远些:“真奇怪,往前儿挺畏冷,怎么今儿就怕热起来”。
何笙摇头:“就觉得热的慌”。
宁楚月拍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