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欣向荣,婚姻才能幸福圆满。
陈月娥堵不住丈夫的破嘴,只好拽他离开:“走走走,回家,还有一屋子苞谷等着搓呢”。
林二鬼捂胳膊喊疼,就着陈月娥的步伐追她:“诶诶,轻点儿轻点儿”。
陈月娥步子越迈越大:“轻点儿你走不动呀”。
“我走我走我走……”。
夫妻二人一唱一和走下山坡,刚要转弯,一道人影像小飞人似的,迎过来。
“婶子婶子,来了!”
何康路过陈月娥和林二鬼,直奔何笙:“哥哥,我看见了楚月哥哥了!他骑着马朝咱们家来”。
正主宁楚月一身绯红喜衣,骑着怀风,身后跟了三辆大红喜轿,伴随着十几个人,一路吹吹打打向山坡上来。
今日的怀风额间也系了大红花,仰着马头,威风凛凛,犹如它今日的主人一般。
“我说宁老板,待会儿咱们是斯文点,还是猛点啊?”
打锣的男人停下来,高声问道。
到了抢亲的环节,大家夥儿得提前心里有个数才行。
宁楚月人逢喜事精神爽,扭头对着人群中左边问:“敦儿,你怎么看?”
人群里稍微矮些,一身深蓝色衣服的,正是敦儿,满脸写着不情愿回答。
“快说呀”,周围人笑哄着催促:“你当郎头就这么当的?”
敦儿吸吸鼻子,低声道:“又不是土匪头子,娶心爱之人,自然要周到贴心”。
“极有道理,就依我的郎头”。
宁楚月哈哈大笑牵着怀风直抵坡头,此时山头上的太阳已经全然露出全貌。
身后吹奏的声音越来越大,生怕屋里的人听不见。
宁楚月下马,擡轿的人放下轿杆,随着奏乐的人一同拥进房屋。
十几个男人随手抓了瓜子和喜糖,团团围住房门,边吃边喊门。
“何小相公,开门呀,你的如意郎君来接你”。
何康贴着房门看了会儿噔噔噔跑回床边:“哥哥,外面好多人,我打不过他们”。
何笙闷笑,问他:“昨夜跟你说的那些,都记得吧?”
何康点头:“记得”。
“那就好”。
屋外此时又哄闹起来,十几个人分成两边站立。
左边的人吆喝道:“手提红灯照路来呀”。
右边的人回覆:“喜呀!”
说完继续又喊:两扇房门未打开”。
“喜呀!”
地上的花生壳落满一层,被乱脚踩得啪啪响。
“打开左边生贵子呀”。
“喜呀”!
“打开右边状元来”。
众人哄笑:“喜呀!”
震耳欲聋的顺口溜让屋里何笙羞红了脸。
他搂着何康坐在床边不敢动。
“咦……”。
为首的打锣男人摆手看宁楚月,喊道:“宁相公,我们喊不动呀”。
宁楚月挂着笑上前两步,大家自动给他腾出空间。
他装模作样往门上叩两下,语气放得十分温柔:“阿笙,开门”。
何笙半坐起来,但没开口。
他见过别的新娘子成亲,都不能轻易让新郎官得逞。
宁楚月心里也清楚,他家阿笙自然要在里面等一等,听到欢喜的话了才肯出来。
他朝打锣的男人说:“老兄,劳烦大家夥儿来首轻慢点的调子”。
“好咧”。
打锣大哥呼应几位,很快摇铃丶快板丶笛子和唢呐什么的都动了起来。
聆听调子片刻,掌握规律后,宁楚月开始清唱,声音踏在调子每一处重音上。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歌调唱的那叫一个那叫深情可怜,仿佛屋里那位是世上最狠心的人,忍心叫屋外的好等就是罪过。
何笙听酸了眼,若祖母还在,抱着她哭一场便是离家走了,也无牵挂。
此时莫名又舍不得何家,好像冥冥之中感觉从此带着何康离开后,何家老屋真就荒废下了,无人守屋。
“没用啊,宁相公,还是别听郎头的,咱们往里冲吧”。有人提议道。
“是啊是啊,太阳已经露头了”。
何笙牵着弟弟站起来,悄然往门口移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