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台
苏城看着敦儿,眼里笑意盈盈:“你瘦了”。
敦儿实在没想到苏城会来找自己,神情还有几分局促:“是吗,可能是这几日覆习功课睡得晚”。
“我带你去吃饭吧”,苏城盛情邀请道。
敦儿抿唇摇头:“已经吃过了”。
苏城越过敦儿头顶,扫了眼空荡荡的厨房,低声说:“能有什么吃的,左不过馒头咸菜,念书可要吃饱肚子才有精神”。
敦儿低头,看样子不想去。
“我又不是天天来叨扰你,就当是一个远道而来的朋友找你,总该给面子招待一番。”
听罢,敦儿擡头:“去哪吃?现在很多地方都买不到吃的”。
“碧海雅阁”。
敦儿讶异:“碧海雅阁不是关门了吗?”
“小范围还是开的,只不过多出些钱,现在那里好吃的还不少”。
敦儿本想招待他,可听起来又好像招待不起的样子,转动了下眼珠,就看到对面一脸气呼呼的何康。
“阿康?”他踏出一步,绕过苏城往何康走去。
苏城回头,看到何康后,了然於胸地也跟在敦儿身后走过去。
“好巧”,苏城率先开口。
何康忍着不快,向他点头致意,很快又看向敦儿,担心道:“这几日吃的什么?”。
“我在厨房帮忙,有吃的”。
何康稍稍放心:“明儿十五,放假吧?”
“还有半天课”。
何康瞅着背后安静等待的苏城,这人似乎并不打算走,再等自己和敦儿说完话好继续。
“那我晚上来接你”。
“啊?”敦儿一楞,没想到他晚上还要来接。
“可别忘了,答应过教我认字”,何康咬牙切齿提醒他。
“我都备好课了,像学堂夫子那样,就是不知道教不教得好…”。
“你现在虽不能为人师,教我绰绰有馀”。
说完,他把怀里还有馀温的烤兔子塞到他手上:“中午吃,楚月哥在山上猎的”。
敦儿接过来点点头:“好”。
何康送完东西,也没多留,同二人告别返回菜坊。
苏城看着他手上提的东西,惋惜道:“看来只能下次和敦儿公子共饮餐食了”。
敦儿抱歉地笑:“改日再招待苏公子”。
“好,一言为定”。
正月十五这天,一家子都是以一碗紫叶根熬水开始的。
何康吞下最后一口,气都不敢换,龇牙咧嘴道:“楚月哥,得喝到啥时候呀”。
“看心情”,宁楚月折断柴火。
“……”。
元宵的中午,街上果然安安静静的,什么热闹都没有,如若有人闹事,官兵都拿着家夥给驱散了。
元宵节谁也不想惹不痛快,官兵也懒得送几个人进牢。
何康早早儿去菜坊溜达一圈,提着两坛酒,两块豆腐回来。
中午敦儿主要做菜,何笙犯了瘾,直呼要出来做个菜,保准包裹严实,也被宁楚月给锁屋里了。
最后三个人在外面忙活出一道香葱煎豆腐,一碗鸡蛋青菜汤,还有炸了一盘柳根鱼,出笼十个馒头。
围在屋里头,宁楚月抱着小豆子,何笙敞开了吃。
何康吃口馒头,感叹道:“这顿吃完,下顿可就要继续吃白水面了。”
敦儿瞪他一眼,这人可真会扫兴。
何康收到眼色立即闭嘴,端起酒杯道:“来,咱们举一个!”
除了何笙,都举杯了。
何笙不干,嘴馋得慌,又心虚地看向宁楚月:“我也想喝一杯,就一杯”。
宁楚月下意识皱眉,不等他说话,何笙先抢答:“我之前喝的米酒鸡蛋可也不是酒么,喝了更好喂小豆子吃不是?”
宁楚月想了想,今日过节,也不好管得太严,遂点头提醒他:“只能一杯”。
“好!”
见状,敦儿给他斟了一杯酒,何笙与他们一起碰杯,第一口也舍不得喝太多,小小抿了点儿,便是美滋滋极了。
“酒酿的不错”,宁楚月笑看何康。
何笙也夸赞:“多亏我们家阿康,才能有酒喝”。
“那是”,何康表情颇为自信,按尹掌柜的说法,他可是相当有天赋的。
“咕咕咕…咕咕咕”。
窗外传来几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