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么会是这种反应?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顾云晖连一点情绪波动都没有。
就这么云淡风轻的过了一周。
顾云晖看了眼日期,又到日子了。她该联系季栀微了。
她好像忘了什么事。顾云晖一边打字,一边想。是什么呢?
一天过去了,季栀微也没有回消息。
今天的活儿完成了,顾云晖抱着手机,发起呆来。
是她冷落季栀微太久,惹人生气了?
为什么不回消息呢?
秘书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顾总。季小姐已经死在那场山洪下了。”她冒着被开除的危险提醒了一句,随后匆匆离开了顾云晖的办公室。
对了。季栀微已经不在了。
她不在了。
被自己刻意回避掉的事,原来是这个。
顾云晖把手机摔在桌上,盯着前方发呆,平日里多情似水的眸子,终於没了光。
季栀微……顾云晖又念了这个名字一遍,脑海中浮现出那张她无比熟悉的笑颜,心脏终於一抽。
痛得难以忍受。
顾云晖驱车回了小别墅。
开门,屋内黑又冷,地板还落了些灰。
她没有开灯,借着那点别家传进的光,看见茶几上的那只花瓶。
花瓶里的花还是许久以前买的,已经干成枯黄色。
顾云晖想把花瓶拿起来,一碰,那干枯的玫瑰就这样碎掉。
花瓣零落,顾云晖只好将它们丢掉,连同那只花瓶一起。
她想起来了,花瓶也是季栀微买的。似乎是个地摊货,几毛钱一只。
她原本是不喜欢这花瓶的。可现在摸着它,凉意刺骨,顾云晖却不想放手。
丢花瓶的动作也就顿住了。
她又想起来,她们好像用这花瓶做过点不能说的事。
是在餐桌上,那次她把季栀微压的紧,让小姑娘感冒了。
顾云晖把头埋进手臂里,只觉得这屋子竟是这样的冷,怪不得季栀微当时会感冒。
季栀微感冒了,自己又做了什么呢?
好像什么都没做,甚至没有问候一句,也没有帮她买药。
那时要是能多陪陪她,该多好?
顾云晖侧头,看见沙发和墙之间的阴影。
上次她把季栀微从郊区找回来,季栀微就躲在那里。
明明都是豪门出生……她为什么会这么胆小呢?
可惜顾云晖没有问过,再也没法得到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起身,走过去,没有人找她讨一个拥抱。
她只好学着记忆里的那人,缩进了那个小角。
明明很冷很暗,靠着墙也没法得到安全感。
顾云晖不断眨眼,眼前闪回的姑娘全都有同一幅模样。
那姑娘有着湛蓝似海的头发,金黄如琥珀的眼眸,带了点还没褪去婴儿肥的脸蛋……
她想季栀微了。
顾云晖呆了不知道多久,又浑浑噩噩的上楼,回到她们经常欢|爱的主卧。
门口有一张小巧的捕梦网,诉说着装饰它之人的美好诉求。
可惜网已经破了。
顾云晖将它折下,收进怀里,再推门。
这里有着季栀微的气息,留着季栀微的痕迹。
顾云晖不禁开了灯,光线刺着眼,带来瞬间的刺痛。
顾云晖眼睛湿润了,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她看着拉开一条缝的浴室,就好像那里还藏了个小小的人,抱着不能言说的心思,刻意勾|引她。
她神情一晃,竟走向浴室。
推开门,风呼啸着鼓过顾云晖的脸。
只是窗开了。将窗子关上,房间里再没有多馀的动静,只剩顾云晖一人。
角落里的香薰早就灭了,顾云晖把它捡起来,和捕梦网一块儿,收好。
季栀微不在了,留下的东西,也都全是残破的。
最后顾云晖躺在那冷如冰窖的床上,望着天花板出神。
睁眼丶闭眼,都是那一个人。
仿佛还能听见她的笑声,仿佛还能抱着她安睡。
不要想那姑娘了。
最后顾云晖忍不住,将被子裹成一团,将就着抱住了被子。
明明,那姑娘是季家人。养着她也不是因为喜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