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脚
张府的院落内依旧被打扫得干净,侍婢和仆从倒一个个见了鬼似的在庭院中徘徊不定。
见着曾荣春回来,可算是等着个能够拿主意的人,主事的管家立刻三步并两步朝他迎了过去。
“这位公子,您可算回来了!”
曾荣春左瞧右看,目光落定在姜馥迩栖居的寝室里,不明所以反问:“出了什么事?怎么都聚在院子里?”
“哎呀,公子不知,昨夜岳老板和夫人大打出手!后来岳老板哄着夫人进了屋,还以为二人已经言和,但早上我们迟迟未等到岳老板和夫人的召唤,快到晌午我才斗胆来探。谁知道这房子里哪还有人!早就空荡荡了!”
曾荣春边听他焦急汇报边疾步往二人住的厢房走,走至门前才发现大门敞着,屋内凌乱不堪,跟遭了谁劫掠似的。
桌上温水的炉子显然已经灭了很久,遇水变色的茶壶早已成了黑突突的冰冷颜色。
他再次同管家确认:“昨晚何时打斗的?”
“大约酉时四五刻吧,用了晚膳之后。”
“因为什么打斗?后来又是怎么因何和好的?”
管家为难道:“您也知道岳老板平时不让我们来前院,我们聚在后院也没听清什么,只见着长期卧病在床的岳夫人拿了条长绳追着岳老板就跑了出来。”
“我们哪想这夫人竟然武功盖世,和岳老板打的不分上下的…这才围观看热闹。”
“夫人一直追问岳老板为什么不告诉她,也不知是不是出去偷吃了花酒,惹了夫人这般愤怒。”
“再后来,岳老板从夫人手中扯了块破布还是什么的,夫人这才消了气,伴了几句嘴,就跟着回了。”
曾荣春边听边观察屋内的陈列摆设,虽然没发现什么异常,但还是注意到托盘中被修剪下的烛花,总共有三段。
除此之外,烛花的周围还有一些极其不起眼的黑色灰烬,看上去与烧焦的烛心颇像,但却更加轻薄。
“你刚才说,岳公子从夫人身上扯了块布?”
管家:“离得远,又是晚上,我也看不真切,反正手掌那么长,白乎乎的,应该是布条。”
曾荣春挤了挤眉心。
按理说邶恒想甩掉他这个包袱也不至於如此行事。
再不济,找个人来轰他便是了,谁也拿他邶大公子没办法,何至於这样偷偷摸摸的?
他选择夜深人静时离开,又是在与姜馥迩打斗之后?难不成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一刻也等不及才这般仓促离开?
可曾荣春越发觉得这种猜测站不住脚。
听管家的描述,姜馥迩体力已经恢覆,也许记忆也随之找回了多半。但她这几日的状态始终昏昏沈沈,身体也仍旧虚弱,若是半夜启程,在不动用马车和良驹的情况下,单凭体力恐怕走不了多远。
除非邶恒在怀疑自己别有用心?
毕竟昨夜未归,按照他此前的猜测,邶恒早应在他身边安插了眼线的。除非发现异常,不能再冒风险等自己回来,才趁着入夜之后悄然带走了姜馥迩?
曾荣春迷茫地挠了挠后脑勺。
午丘时,那个花植铺的掌柜的确说了,姜馥迩不死则会危害甚重。
但何种危害他不知道,唯一能联想到的便是虫王洞穴下的庞然大物,还有她身上数以万计的腐烂人头。
所以邶恒是发现自己身边出现了对他造成威胁的人?才离开??
这似乎是曾荣春能想到的唯一解释。
但这个对他造成威胁的不会是子书彦从,毕竟邶恒也是要寻他问清始末的。
那这个人会是谁???
曾荣春只觉得脑袋发胀,两只耳朵早已屏蔽了管事在旁边的喋喋不休。
他揉了揉脑袋,眼前却自然浮现出宋楚安那张漂亮的笑脸。
是他??
曾荣春一惊。
早上发生的种种异常再次在他眼前活跃起来。
昨夜怎么会惫地那样彻底?竟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这不免让曾荣春再次回忆起两人相遇的种种经历。
昨日光顾着找线索,他倒没想过宋楚安怎么偏偏在那时候出现在花铺?
他更不确定宋楚安是不是听到了他与掌柜核对暗号才询问金露花的事?
若是如此,那他便是故意吸引自己注意。
但后来呢?他跟着去了茶楼,并未发现异常就离开了,再之后他又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