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块浸了墨的布,沉沉压在青山渔村的房顶上。_咸.鱼¢墈~书, *哽′辛?最`全+
晒谷场中央架起了两盏汽油灯,“嘶嘶”燃着的灯芯把周围照得如同白昼,连场边的草垛都染上了层橘黄的光晕。
被紧急叫过来的村民们围着灯柱站着,你一言我一语地打听着:“大半夜的叫咱来,出啥急事了?”
“瞅村长那脸色,怕是出了大事。”
罗全往高凳上一站,烟杆在手里攥得发白。
等场子里渐渐静下来,他清了清嗓子,声音透过灯芯的嘶响传出去:“喊大家伙儿来,是要说件丑事,二丑子,想烧小宇的船!”
“啥?”人群里顿时炸开了锅,惊呼声像被惊动的马蜂,“烧船?他疯了?”
“那船可是村里的命根子啊!”
“码头上的船都是紧挨着,这要是着了,谁家的船也躲不了!”
“这个杀千刀的,这不是作死吗?”
王大春拎着那截沾了汽油的衣角,举过头顶绕场走了一圈:“都瞅瞅!这是从他身上搜出来的!船底还藏着煤油瓶,要不是发现得早,现在码头就得成火海!”
二丑子被两个后生按着跪在灯影里,头埋得快贴到地上,后背的衣服被冷汗浸得透湿。“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不是没点吗?”
他的哭声混着人群的怒骂,显得格外刺耳。
“草,要是等你点着了,那还得了?”
“船是咱渔民的命根子,你不知道?”
众人顿时怒不可遏!
“这个二丑子整天不干人事儿。”
“谁说不是,前年偷看赵寡妇洗澡,去年还偷老王家的鸡,一天天好吃懒做,什么活都不,没事儿就出去赌.....”一个络腮胡渔民往前挤了挤,指着二丑子骂道,“现在竟敢干烧船的勾当!这种祸害留不得!”
“就是!把他赶走!别脏了咱村的海!”
二丑子听得浑身发抖,膝盖在硬邦邦的场地上磕得“咚咚”响:“村长爷爷,我娘还病着,求你们饶了我这一回……”
罗全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只剩决绝:“规矩就是规矩。!l^a/o′k.a.n·s/h*u+.`c+o!m_在咱渔村,动船就等于动命。今天饶了你,明天就有人敢炸码头。”
他朝场边挥了挥手,“等警察来了,该咋处置,听公家的。”
没过多久,两辆警车“呜哇”着开进村子,刺眼的红蓝灯光把晒谷场照得忽明忽暗。
带队的是张大队长,听完罗全的叙述,当即让警员给二丑子戴上手铐。
“放心,”他拍了拍罗全的胳膊,“纵火未遂,法律饶不了他。”
“张队长,还有那王家三兄弟,他们才是幕后主使!”林宇提醒说道。
“放心吧,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更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张队长义正言辞的说道。
押着二丑子往警车走时,张大队长突然瞥见站在灯影里的董浩龙,脚步顿了顿,他快步走过去,敬了个标准的礼:“董浩龙同志?我是县派出所的张磊,我接到上级通知,要全力配合您的行动,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董浩龙点了点头,帽檐下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村民:“明天我要跟林宇出海,去龙吟礁附近看看。”
“林宇?”张磊眼睛一亮,转头看向站在罗全身边的年轻人,顿时笑了,“如果是让林宇带你出去,那我就放心了,这小子机灵。以前还帮助我们大队抓过匪徒呢,哈哈......”
他拍着林宇的肩膀,语气里满是信任,“董同志的安全,就由你来负责了,需要啥装备,尽管跟所里说,步枪都能给你调两把!”
林宇挠了挠头,刚要说话,就被罗全打断:“别瞎闹,带好你的潜水设备就行。”
他转向董浩龙,语气郑重,“董浩龙通知,小宇对龙吟礁熟得很,有啥不懂的,问他准没错,他虽然机灵,但也只是个渔民,比不了你们专业人士,还得劳烦你保护一下他啊!”
罗全看的出来,这个董浩龙绝对不是一般的人物,那一双藏在帽檐下的眼睛,锐利的像一只鹰。^天-禧¢小¢税.枉- \首\发′而且,他这一辈子见过太多的人,却从来没有见过像董浩龙这样,往那一站就浑身散发着惊人气场的男人。
让林宇保护这样一个男人,简直就是在开玩笑。
听到村长罗全的话,董浩龙微微颔首,帽檐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