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出错了,那也是他该面临的麻烦,跟他没关系。
跟他没关系的事情,他向来不怎么上心。
“说的也是。”
觉得安霖的话很有道理,而且陈冕之前的所作所为,也着实没有让他们失望,想来后面也用不着他们费心。
这件事情,到此便算了了一半,能暂且搁置了。
这两天,萧恒每天都会找人给白柳检查,除了那天被抓的死囚犯之外,已经逐渐出现了正常人。
就是身体没有任何问题的正常人。
这让白柳很是排斥。
换心脏,她曾跟萧恒仔细说过,他的结局是生与死,而给他提供心脏的那个人,是必死的结局。
就跟之前更换眼角膜一样,提供者需要承担后果。
她对提供者是死囚犯并没有意见。
因为在这个地方,死囚犯并不受法律保护,甚至很多死士、侍卫都不受法律保护。
甚至部分卖身的家丁、婢女,都不受法律的保护。
可她基于以前的生活环境,最多也就接受人质、死囚犯作为心脏提供者。
其余的普通百姓们,她只接受得了某方面绝症,不危及心脏的,或者突发意外身死的,不接受活生生的、无辜的人,在强权之下献出自己的生命。
再次检查之后,依旧是没有匹配的,白柳还是忍不住去找了萧恒。
“找我?做什么?”
萧恒正坐在书桌后写着什么,听到白柳过来,头都没有抬。
“那些人是什么人?我检查过,他们身体并没有问题,不符合我的条件。”
向来都不习惯跟人虚与委蛇,白柳便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你只管检查,那些人是什么人,你不需要过问。”
萧恒没理会白柳的询问,只说自己的意思。
“那些人,是普通百姓吧?”
诊脉的时候,白柳仔细观察过,他们衣着朴素,面容沧桑,手上还有着常年劳作留下的老茧,怎么看都像是普通百姓。
府里的管家、家丁,她也接触过,在安霖的影响下,会有意无意的留心观察,他们即便时常劳作,只要主子不苛待,生活也要比普通百姓轻松的多。
“他们自愿的。”
萧恒停笔,不慌不忙的换了一张纸,继续写。
对于这件事情,丝毫不放在心上,甚至不觉得这是什么事儿。
白柳冷笑,“到底是自愿的,还是你半强迫的?”
她就知道,在萧王朝内,提出心脏更换来治疗心脏病,尤其对方还是一个拥有绝对权势的人,极有可能会发展成这样。
只是没想到,即便她提前说明了,手术还全权掌握在她的手里,这人还敢这么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
萧恒抬头,脸色苍白如纸,眼眸之中却散发着寒意,“这不是你该问的。”
“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命在我手里?”
白柳眸色也瞬间冰寒。
她救人,是出于自己学医的初心,可因为要救谁去害了另一个人,这种违背初衷的事,她不做。
面对白柳的威胁,萧恒不怒反笑,“真到那个时候,我的命才在你手上,现在,你的命在我手上。”
萧恒笑看着白柳,脸上浮着几分同情,“白大夫还是太天真了,你只是个普通人,还在我的府上,你的命,早就已经落在了我的手里。”
“到底是谁天真?”白柳也笑了,“我是个大夫,也同样擅毒,除非你现在杀了我,否则,到底是你杀我,还是我灭了你整个皇子府,还未可知呢。”
萧恒脸上笑容缓缓消失。
他对白柳的了解当中,的确有白柳擅毒这一条,尤其是白柳给冯雪的三种毒,全都是他不曾听说过的。
冯雪曾用过一种,效果就如白柳说的那样,分毫不差。
他想过让一悟偷些回来,可冯雪用完的当天,就把三种药全都还给了白柳,没有私自留下哪怕半点儿。
想偷都没机会。
在制毒方面,他们对白柳几乎没有任何了解。
“三殿下,好好想想吧。”
说完,白柳也不想多留。
她敢这么说,就是相信萧恒不可能杀她,因为萧恒的身体已经没时间折腾了,她是萧恒最后的希望。
刚走出房间,白柳就听到什么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一悟的声音。
白柳没有回头,径自回了自己所住的听水苑。
“今天怎么去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