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问题，杨芮低下了头，下唇被咬的毫无血色，手指绞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倒是安霖善于揣摩人心。

“你细问，我跟冯雪是厨房看看。”

安霖捏了捏白柳的手，便起身看向冯雪，冯雪当即意会。

“看来，安公子又要亲手给小柳准备午饭了。”

她笑着调侃，倒是解释了安霖这较为突然的举动。

“小雪你越来越过分了！”

白柳笑着瞪了她一眼。

原本还避嫌，后来熟悉了，对安霖的称呼没变，却喜欢上了调侃她。

冯雪笑着起身，“我知道厨房在哪儿，安公子随我来吧，昨天过来的时候，厨房这个时间才刚开始准备饭菜，应当不晚。”

安霖点点头，给了白柳一个眼神，才跟着冯雪离开。

两个陌生人离开，杨芮的不安也散去了许多。

“姐姐跟他们的关系，当真让我羡慕。”

杨芮白着脸，笑容勉强。

没等白柳说话，就开口回答白柳的问题，“或许是有过的，我也不太确定。”

白柳伸手，握着杨芮的手。

“都是过去的事情，别害怕，等你身体恢复，那些事情便再也不用回想，可现在，我当真没办法，只能问你。”

白柳言词恳切，怕杨芮为此多想，再度萌生了一死了之的念头。

“我知道，大夫讲究望闻问切，知道的越是详细，才越是能药到病除。”

杨芮任由白柳握着，感受着手上传来的温度，心底的恐惧，总算是被稍稍驱散了几分。

“每个月里，我能安然的时间只有不到五天，且多半是我前一天激怒他，他会免了我翌日清晨服药，将我扔在阁楼，直到当晚才会送饭过来。

那天上午，我都是意识模糊，每次都感觉好似被人掐住喉咙，好似下一瞬就会断气，却偏生死不了，硬生生的熬着，直到临近中午醒来。

每次，都好似身处地狱一般。”

白柳紧握着杨芮的手。

临近中午的阳光，落在身上时间久了，甚至还会觉得有些烫，可杨芮的手却始终冰冷。

“我本以为，是我身体弱的缘故，加之早上没喝药，也没有吃东西才会如此。”

这对她依旧是残酷的回忆，而她的想法也合理，没第一时间联想到那事，也实属正常。

今日虽然也突然虚弱，可有着她的帮助，并没有完全昏睡过去，也没有呼吸不畅的状况出现，若非她提起，怕是要归咎于体弱了事了。

“那我可否……可否多问几句？”

杨芮的状态比昨日好了许多，可关于她的往事，她依旧不太敢提及。

“姐姐想问什么，便一次性问了吧。”

杨芮脸色苍白，眉眼间却不再如昨日般满是恐惧，带着点点坚定之色。

“我知道姐姐是想救我，有姐姐陪着，我其实没那么害怕，只是……那些事情，当着他人的面，我……我还是……”

“我明白。”

白柳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用继续往下说，她已经懂了。

“思来想去，若是你当初吃下的药是毒药，那应当是药定时服下特定的药物，压制毒发才可以。

而能悄无声息给你服下药物的，就只有三个机会。”

杨芮纤长的睫毛颤了颤，轻声道：“几乎每日固定的补药里，除了安然的那几日外，花蕊阁每日点的香里，还有……还有事后我昏迷之时。”

白柳心头惊了惊。

早就知道杨芮并非是什么菟丝花，只是没想到，竟然如此聪明。

她不过提了提，杨芮便想到了三个时间。

“是这样。”

白柳伸手将杨芮散落的发丝，理到耳后。

“发作的几日，的确都是不曾喝药，香也不曾点燃，我睡觉向来极轻，不可能是正常的睡觉之时。”

说到这里，杨芮便明白了，“姐姐是否想问花蕊阁里的香？”

“对，只有先确定，能抑制你发作的药夹在什么里，我才好进行下一步。”

杨芮如此聪明，倒是不需要她多解释了。

“那香我说不出配料，倒是知道，那东西他是从一个叫九香楼的地方买来的，说是价值千金，叫什么……”

杨芮蹙眉回忆了一番，才道：“叫香吟。”

随即又补充道：“我昏迷之后是否服药，我当真不知。”

“这我知道，有那香的出处与名字就够了。”

白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