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晒了不少,蜜渍了不少,但还有几朵呢,应该还能再做几样菜……”
看来,沈惟清的那些牡丹花,下场已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沈惟清对着那盘“牡丹豆腐”深呼吸,再深呼吸,终于能维持风度,从容站起,说道:“我去看看平北那里需不需要帮忙。”
沈惟清也起身,快步向外走去。
安拂风愕然道:“到底什么公务,要到府衙外处理?”
花绯然幽幽一叹,“往北行半里路,有一家小食铺。他们以往错过了饭点,常会在那里吃。”
阿榆看着桌上的饭菜,却笑得眉眼弯弯,“多好啊,这么多菜一定有剩的,我可以喂府衙外那几条可怜的野狗了……”
“……”
花绯然、安拂风相视,欲言又止。
难道阿榆是说,喂这俩男人,还不如喂狗?
不会不会,一定她们误会了。阿榆多纯良的小娘子,怎会有这般可怕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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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惟清、韩平北傍晚回来时,早先被遣出去监视鲍家的人也回来了,顺便带回了一群鲍家仆役。
有五名仆役被鲍家以某些名正言顺的理由遣送出来,或采买物事,或跑腿送信,或回家探亲。
阿榆开始觉得鲍廉挺蠢的,居然就这么中计了;待审完五名仆役,才发现还是她太年轻了。
这五名仆役,根本不知道巫蛊谣言,甚至不知道今天被遣出府来的真实原因。
沈惟清在试探鲍府,鲍府也在试探审刑院。五人一被抓,鲍廉就会推断出沈惟清并无实据,只是在诈他;但同样,鲍廉一有动作,也证实当年之事确有蹊跷。不然,他根本不会有任何动作。
阿榆想明白其中道理,惊叹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啊……
但因安拂风透露的讯息,五名仆役也被重点讯问了其他信息。
然后,原来想着赶紧结案的韩平北也迟疑了。
仆役们没听说过巫蛊流言,却都清楚地记得,大约就在乔锦树收到乔娘子书信的那段时间,鲍太夫人生病了。病得挺沉,好几年没露面的乔娘子都匆匆赶回鲍府侍疾。
鲍太夫人病愈,乔娘子准备回庄时却生病了。乔家立刻觅大夫为其医治。
乔娘子生病时的医案,大理寺已经整理过。大体是说,乔娘子外感风寒,内积肝郁,遂开了辛温解表、疏泄散郁的药方。服药后,乔娘子病情略有好转,执意回了庄子,回庄不久病情急转直下,没几天便逝去。
蹊跷的是,乔娘子执意回庄的那天,正在下暴雨。乔娘子甚至是连夜回的庄子。
联系到乔娘子的死,鲍家上下对此都有些议论,多认为这位夫人执意离开,或许命当如此。若好好在府中,即便不掌中馈,也是鲍家主母,身为妾室的安四娘必须循礼恭敬侍奉,哪会病情骤重,不治而亡?
韩平北摸着下巴,“真有这么巧,才有乔娘子想害太夫人的消息传出,太夫人就病了?”
阿榆紧跟着道:“太夫人年迈,体虚多病,时常延医问药,为何偏偏这次让乔娘子会回府侍疾?”
韩平北道:“病还没好全,她为何急着回庄?冒着暴雨也要回去?”
阿榆道:“随后乔娘子病情加重,很可能与此有关。”
韩平北道:“若乔娘子真是为人所害,那她突然回去的原因必是关键。”
阿榆道:“即便她不是为人所害,也是因为回庄子才导致病情加重。”
韩平北道:“所以,我们必须弄清,那个雨夜究竟出了什么事,令乔娘子拖着病体匆匆回去。”
阿榆笑眯眯道:“那现在就去?”
韩平北跳起身,正待离开,忽觉得哪里不对,有些僵硬地转头看向沈惟清。
阿榆也无奈地摸了摸鼻子。
他们一个两个都是跟着沈惟清学习的,怎么就把他给忘了呢?
沈惟清命差役带走几名仆役,正思索下一步该如何,便见眼前这两人有商有量,撇开他准备行动了……
这种莫名的和谐,让他有些不适,仿佛他是个插进来的外人。
又或者,这就是阿榆的目的?欲擒故纵?
仿若印证他心里所想,阿榆清澄澄的眸子一转,立刻开口递了台阶过去,“沈郎君觉得如何?若不妥当,我们都听郎君安排。”
多了阿榆帮说话,韩平北的底气也很足,抬起下颔道:“沈惟清,若你说得有理,我和阿榆自然都听你的。”
沈惟清盯了二人片刻,淡然一笑,“乔娘子之死若真有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