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被自己的愚蠢给毁了,迫不及待地赶紧垂下帘子,然后便感觉更不对了。
出了审刑院,根本没人瞧他了,他却放下了帘子,和花绯然在幽暗狭小的空间里四目相对……
世间最愚蠢之事,莫过于连犯两次蠢,连做两次蠢事。
于是,这一路他都涨红着脸,想抽自己几耳光。
而花绯然看着他的目光,却更柔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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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榆赶到杏春茶坊时,并未见到沈惟清。
倒是茶坊掌柜夏炎闻讯匆匆赶来,陪着笑脸问道:“秦娘子过来喝茶?可有需要我等帮忙的?”
阿榆问:“沈郎君今日没过来?”
夏炎忙道:“今早沈郎君带人过来,在雅阁商量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还把留在这边的两名衙差也带走了。”
阿榆怔了下。
若是魏羽带来了秦家灭门案的进展,沈惟清本该第一时间告知她。即便没有进展,也该跟她提一嘴。
他一早赶来杏春茶坊,阿榆还以为是李鹊桥的案子有了突破。
如今却没在杏春茶坊,难道是别处有了线索?
夏炎看阿榆皱眉思量,便笑道:“不如小娘子在茶坊里边听曲子边等着?我叫人给您备上最好的茶水点心,管叫小娘子满意。”
阿榆嘴角一弯,露出温文纯良的笑容,说道:“不用了,你们家茶水倒也罢了,点心闻着就腻味,还是换个好些的厨娘,别搞那什么歌伎舞娘那套了,中看不中用。”
“……”
夏炎一僵,看着阿榆转身离去,尴尬地顿在那里。
这明媚娇妍的秦小娘子,为何能如此诚恳地说着如此刻毒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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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榆想起沈惟清居然撇开她查案,心绪莫名地低落起来。
她忽想起阿涂所说,喜欢一个人,目光必定无时无刻追随着对方。
如沈惟清这般,办事都不愿跟她说起,对她应该也谈不上喜欢吧?
多半就是看着还算顺眼,遂顺了老祖父心愿,允了这门亲事罢了。
若是如此,只要他眼不瞎,都会更满意才识性情俱佳的秦藜。
阿榆这般想着时,仿若松了口气,但心头不知为何有了某种不适感,被压住般闷闷地钝痛着。
她正困惑这不适感从何而来时,眼前忽然一亮。
长街的另一头,沈惟清步履匆匆,正快步向她这边走来。
他自然是不瞎的。
不仅不瞎,且双目炯炯,明澈而坚定地看着她。
哪怕隔得老远,哪怕街上行人众多,阿榆也能感觉得到,他那双眼睛里,满满都是自己,还略微带了些紧张,似怕她会平白消失一般。
“阿榆。”
他含笑唤着,神情倒是一如往昔,清淡而温和。
对上他灼亮的眼神时,阿榆心头的不适感顿时消散,却有另一种心慌和紧张浮了上来。
莫不是他眼底的紧张,传染给了她?
阿榆定定神,看向他,“案子有进展?”
她没提是哪个案子,但沈惟清必定会解释他一早正因何而忙碌。
果然,沈惟清道:“嗯,刚安排了人手,正要跟你说。”
他一把拉过阿榆的手,携她走向河岸边人迹稀少处。
阿榆被他握紧手,那种心慌和紧张感又浮了上来。
她困惑地欲要抽出手时,沈惟清指间却加了力,将她的手握得更紧,还转脸冲她轻轻一笑。
“怕被人瞧见吗?倒也不必顾忌什么,咱俩的亲事,如今谁不知晓?”
何止知晓他们的亲事,还知晓了他们的风流韵事,什么秉烛赏月,什么遗落在枕边的丝绦,令人浮想联翩,暧昧之下,据说已经被人编成了一出活色生香的戏文。
阿榆听他提到此事,气不打一处来,愠道:“还不是怪你!当众说出那些话,江九娘难堪,我也成笑话了!”
沈惟清温软道:“嗯,是我思虑不周,我给你赔罪。”
“……”
这狐狸不知有多少心眼子,会思虑不周,说出这等不着调的话?
阿榆瞅他一眼,希望能从他的眼里看到一丝心虚。
可惜沈惟清脸不红,气不喘,携她立于一处摇曳蒲苇边,才松开了她的手,转头看向她,说道:“魏羽在真定府查秦家案子,应该有了些头绪,昨晚派人回来了。”
“嗯?”
阿榆正摸着沈惟清握过的手,闻言顾不得置气,漆黑的眼睛看住沈惟清。
沈惟清只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