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天夜里,骡子嚼着稻草早早的在院子左边的牛棚里匍匐在地上休息了。半夜风呼啸的吹过,骡子叫了一宿。第二天,姝颖在锅里煮着芋头圆,满香起身说:“外婆,我看今天风停了,我待会吃完就去刘庄,通知完舅公,我就回去了。”姝颖说:“你在这里玩几天吧,你三叔估摸着快回来了。”满香说:“奶奶,那我蹭这会没风,我先过去。”这时姝颖已经煮好了芋头圆。她舀了一点汤尝了一口说:“不咸不淡,芋头圆漂浮起来了。”她盛了两个芋头圆给满香吃,满香接过大碗,一股热腾腾的气味扑鼻而来。咬了一口热腾腾的芋头圆,满香说:“奶奶,你包的芋头圆真好吃。”接着,姝颖又夹了两块腊肉给满香。满香大口的吃着还不望说一句:“奶,你也吃。”
院子里,村外,屋顶,白雪皑皑,骡子呼着大口的热气嚼着旁边的稻草。满香吃完从屋子里出来。屋沿悬掉着冰吊子,满香扒拉了一块塞进嘴里。姝颖站在门口说:“你快去快回,路不好走就赶紧回来,湖面估摸着还结着冰呢。我担心划盆打滑。”满香说:“奶,你放心,我会游泳呢。冬天的水是暖的,我不怕。”姝颖从里屋拿了一根粗绳子出来说:“你用绳子把木盆绑着,拉着划木盆从雪地上走很快的。”满香说:“好的,奶奶。”她绑好了船,告别了姝颖,她坐木盆上快速的往一个下坡滑去。她说:“奶奶,我走了。”
满香用木盆划了一路的雪,在平地,她又拉着木盆绕到徐家湾的巷尾,快到巷尾的时候,木盆磕到了一块树桩,“砰”的响了一声。满香看了看木盆底部一点点被磨平的皮屑又继续拉着木船往前走。山野间银装素裹,几只麻雀在枝叶间跳跃,枝叶上的雪花细微的摇曳着。一两只老牛带着牛犊,“哞哞”的喊两声。便又低头吃着主人喂养的青色茫杆草。满香来了巷尾,巷尾的冰块底下有许多显而易见的虾草。这时,天边的太阳迎着树稍缓缓升起。阳光透过树稍照应在平静的湖面。湖面上的冰块一点点消融,“咯吱”的一声,湖面上的大片冰块裂开分散成不成形的小块。满香把绳子解开,扔进船里,然后她把木盆推到水中。确定了船不漏水之后,她跳进了木盆里。她摇着撸,划着木船,木船碰撞到湖上的冰块发出“咯吱咯吱”的碰撞声。她哈了一口热气,吹了吹手心,撸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眼看刘庄就在直线距离2里的岛上。满香更加卖力的划着。这时,她发现木盆进水了。湖上一阵风吹来,湖面上成堆的大坨雪块漫无目的的漂移着。成群的水鸭子在水里游动着,风吹动了湖面水花,层层的浪花激荡的拍打着,雪块和冰块联合撞击在一起,水鸭子受了惊吓潜入水下,再一抬头,水鸭子已经游到了十几米开外的雪堆处。这时风浪前后夹击,满香进退两难。她大声的呼唤:“舅公,舅公。”奈何下大雪的天气,岛上有种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迹象。木盆上的水很快就溢满了小半盆,满香一只手摇着撸,另一只手不停的用葫芦瓢往外摇着水。湖上的风浪越来越大,满香心里琢磨着:“这么风和日丽的天气也阻挡不了湖里激荡的浪花。”她努力的划着,棉袄也被打湿了,船上的担子越来越重,渐渐下沉。这时,岛上出现一个洗衣服的妇女来到湖边,满香像是看到了希望,不停的呼唤着:“婶,我是你们刘庄的外孙女,我的奶奶叫刘姝颖,我的划盆进水了,能不能通知一下我舅公来救我。”满香拼尽力气的呼喊。那妇女提着篮子来到岛边,岛上的风呼啸的吹过,树枝上的雪块在阳光的照色下,堆积的雪块渐渐的消融,滴滴答答的像小雨滴一样落下。那妇女感觉伴着哀嚎的风声,隐约听到湖面上有人在呼唤。她看到湖心的一叶扁舟。那孤独的像小不点的木盆孤独的岂立在湖面,像是慢慢在下沉,那湖上的人影也跟着变得渺小起来。她起身匆忙的去喊村民。这时满香整个身子都打湿了,木船已经沉了一半,她脱下厚重的湿碌碌的棉袄,整个人跳进冰冷的湖水中。尽管她感觉湖里面比湖面上更有温度,但是要游到岛上还是要费一翻力气的。湖中的水属于深水区,满香拼命的往前游,她哈着大口的热气,浪花依旧一层层的拍打着,波涛起伏的湖面上一只大鲤鱼翻跳起,在暖冬的水里欢呼雀跃着,吐着气泡。这时刘庄的一个四十岁左右男人划着船赶忙去搭救。他看到湖面上时而露出湖面的脑袋和已经下沉的划盆。满香以为快要迎来胜利的曙光时,湖里的瞎草缠住了她的腿。她憋了一口气,在水里扑腾的挣扎着,这时划来的船泊在湖面浪花的拍打下,摇摇晃晃的朝满香驶来,满香艰难的在水里挣扎着,便沉入了湖里。过了十分钟,船摇摇晃晃的到了,满香却永远的漂浮在了湖面。那人脱下袄子跳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