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她本来是让陆隽把它扔掉的——虞雪怜心情复杂地看向陆隽,陆隽不带情绪的眼眸亦在看她。
陆隽竟给她洗了罗袜,这不亚于是给她洗贴身衣物。其次,他刚刚说她不知分寸,背地却做出这等事!
终归是她不够了解陆隽。
“抱歉。”陆隽顿生一种无力感,抑或在此之前便有了,现在让虞雪怜戳开罢了。
“我看罗袜没烂洞,擅自把它洗了,未经虞姑娘允许,是我逾越了。”
陆隽立起的高墙,隐藏着的羞愧,伪装出的寡欲,一个接一个地分裂瓦解。可笑的是,他让虞穗读的《周礼》《道德经》,他曾一字一字誊抄,句句熟背,谨记于心,告诫自身。
他是最不能犯过错的,明知不可为,却留着她的罗袜,轻揉把它洗净晾干,放在屋内。
在黑夜的窗台下,他在宣纸上勾勒出她的脸。
她穿的衣裙不论素雅艳丽,他会从上至下地看,虞穗丝毫不曾提防过,她向他弯腰时,露出藕荷胸衣包裹不住的莹白。
虞雪怜一时消化不过来,支吾道∶“陆公子勤俭持家,帮我洗脏了的罗袜,理应要谢谢陆公子才是。”
当初她看兵书,一是为镇国将军府谋划复仇,二是为陆隽。
而今进展突破地不是一般的大,她该高兴的……可是她觉得,路好像走歪了。
“虞姑娘客气了。”陆隽说,“我做得不值一提。”
他想,不光彩,阴暗的事,不值得提。
虞雪怜莞尔道:“话不能这么说。陆公子的手,本是提笔写诗作画的,这双罗袜被我穿得不成样子,陆公子帮我洗得崭新,如何不值得提呢”
概因接受了自己的不堪,陆隽从容道∶“虞姑娘若是不急着走,可愿让我给你画一幅像”
“你不温习了吗”
“陆某的短板是作画,给你画像,也是温习。”
堂屋窗明几净,木桌上摆着颜料,砚台,陆隽家里较为奢侈的即是文房四宝了。
虞雪怜坐在陆隽对面,他纤细的手指握着毛笔在宣纸落下她的轮廓,目光聚在她的脸上。
“陆隽,你准备何时搬去金陵”虞雪怜问。
祖母后日启程回金陵,爹爹说祖母的生辰快到了,以往没给祖母办过生辰宴,这次需得办体面。爹爹跟母亲商量,让她和卉娘张罗生辰宴,少说要半个月忙活。
今天一别,要好些日子见不着陆隽了。
陆隽说:“等年底。”
“到时你若来了金陵……”虞雪怜顿了顿,说,“上次我未赴陆公子的酒席,待你来了金陵,我请你去丰乐楼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