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城头,一个身穿战甲的老将军巍峨矗立,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
早已卸甲的他,今日重披旧甲,只想告诉江湖中人,这大梁城不是什么人都能来去自如的地方。“大魏武平王,魏子婿前来.......。”‘接礼’二字尚未说出口,苏暮云便将手轻轻放在剑柄之上,一道剑气毫无征兆的浮现在他身前。他急忙在身后凝出兵家法相,一尊血红修罗神将浮现,手中战刀砸落而下。一个修为全无的剑客,能不能拔出剑都成问题,何惧之。噔。那一缕剑气如风一般轻盈,又似剑一般锋利,轻而易举的斩断神将战刀。连带魏子婿身后的兵家法相一柄破碎开来。看着停留在自己眉间那一缕如东海崖畔春风的剑气,他神色黯然。他一辈都在打打杀杀,这是败的最干净利落的一次,没有丝毫还手余地。“不愧是能从天外杀回来的天下第一人,一对一,天下无可匹敌者。”他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皇宫方向。“陛下,你说的对,老臣确实老了。”他手上握着的兵权,是该交出去了。所有观礼之人,心中不由好奇苏暮云是如何斩出那一剑的。何况他不是修为尽失了吗,为何还会这般强。同样作为剑客的李青云满眼敬畏,缓缓说道:“苏前辈已经达到所谓的剑道巅峰,心之所至,剑之所至。”“现在的他就是世间最锋利的剑,即使无需修为,一样可以出剑。”这已经不是境界的范畴,更像是一种心境,心之所想,意之所成。“他将剑道,抬上了一个新的阶梯。”“或许此后千百年,都无人可以翻越他这座大山。”李青云眼中既有兴奋,又有黯然。他见到了剑道最高山,奈何这座山让人生不起一点可以翻越的念头。这是天下剑客的幸运,也是天下剑客的悲哀。苏暮云踏空而上,如同行走在一座看不见的天梯之上。每走一步,他身上的气质越发出尘几分。慢慢的,他似乎与天地融合在了一起。他站在哪里,却又如同没有站在哪里。“启动大梁城防御阵法。”兵部尚书,兼任帝都大将军的耿炳文有条不紊的指挥着抵御之策。他属实没有想到苏暮云连剑都没有出,便让曾经的大魏第一猛将武平王败下阵来。苏暮云看着防御阵法全开的大梁城,眼中浮现一抹黯然之色。“可惜大梁城内无桃花。”说罢,他缓缓拔出腰间的‘百花’。就在百花出鞘的一瞬间,远在东海之畔的百花城所有桃花齐齐开放。也就在花开了那一刹,大梁城头的虚空之中,一柄巨剑悄然浮现。那剑似从天外来,斩碎虚空,撕破天幕,高悬人间。这一刻,所有天下剑客剑心通明,原本无法参悟的剑谱,瞬间透彻,无法使出的剑招,恍然而出。有早已不碰剑多年的迟暮剑客,忍不住从床底翻出锈迹斑斑的剑条。有练剑少年,心中忽然多了一套从未见过的剑法,顺手便出,毫无阻塞。有止境多年的剑客,立地顿悟,蹭蹭破境,雷劫突至。苏暮云身上没有绝世剑客的意气风发,没有天下第一睥睨天下气势。有的只是一个迟暮老人的无奈。“陛下视尔等为蝼蚁,玩弄于股掌之间,随意言之生死,实属不该。”“今日苏暮云只是想让天下知道,匹夫之怒亦不可小觑也。”“君王一怒,血流千里。” “匹夫一怒,亦可让君王血贱五步。”“斩。”高悬人间的剑斩落。顷刻间大梁城头内的所有阵法全部崩碎,形同虚设,软如豆腐。卫羡看着斩向自己的一剑,缓缓闭上了眼睛。后悔吗?不,他没有半分后悔,他只是做了一个君王该做的。哪一个君王座下,不是尸山血海。若是能重来,他还是毫不犹豫如此。“陛下。”许久之后,卫羡身后传来吴名小声呼唤。他缓缓睁开眼见,一个老人站于他身前,背后悬浮着一柄无鞘之剑。“陛下,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我的目的也达到了,还请撤兵。”卫羡想要的只不过是一个借口,他已经剑斩大梁城,这个借口已经足够了。他不可能真的一剑斩了卫羡,让魏国陷入大乱。卫羡双手负后,看着眼前的心气全无的迟暮老人,缓缓道:“多谢成全。”他对身后前来护驾的公公道:“即刻传令,让余卓撤兵。”身体忍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