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这里是哪里?我在哪?”
聂人王最先恢复的是听觉和痛感。¢兰~兰*文*学\ ′首~发~
耳畔有炭火哔哔作响,混着药吊子咕嘟的翻滚声。
他试图挪动指尖,却发现连睫毛都重若干钧。
胸腹间游走着冰火交织的刺痛,像是有人把雪山上的寒冰与熔岩同时灌进经脉。
这个时候,聂人王的意识才缓缓回过劲来。
他不是和雄霸决战在大佛顶上嘛?
最后那一击应该是他败了,可是本就已经伤重,又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谁又救了他?
“风儿莫要再添柴了。”
熟悉的温软嗓音划过脑海,惊得他心脏几乎停跳。
那是颜盈的声音,可盈明明在自己眼前跳下了大佛呀!!
猛然睁眼的瞬间,斜射的晨光恍的有些睁不开眼。
青竹搭成的屋顶在视线里摇晃,檐角悬着的药囊散着甘苦气息。
刚想挣扎着晃动起身,但是突然间,身体上的肌肉本能的绷紧。
虽然现在身上使不出力来,经脉丹田处也都是胀痛不已,可多年修炼下来的武者本能,在此刻疯示警。
危险,极度危险!!
绷带下的汗毛瞬间倒立,皮肤上也起了一连串鸡皮疙瘩。
猛地咽了一口口水,因为聂人王感受到,有一个恐怖的东西在自己旁边。
湿热的鼻息突然喷在颈侧。
那种人类基因中最远古的恐惧,令这位聂人王有些止不住的颤栗。
聂人王本能地绷紧肌肉,却见颗生着玉角的赤金兽首凑到面前。
麒麟琉璃般的瞳孔里跃动着火焰,倒映出他被绷带裹成茧的可笑模样。
他挣动着想退,可每根骨头都像被重锤碾过。
“刀,我的刀在哪?!!”
聂人王目光飞快扫视一眼,看到了倚在门口边的雪饮狂刀,以及刚刚推门进来的儿子聂风。
哪怕都快被包成了个粽子,但是作为父亲的本能,却想让儿子远离这个恐怖的凶兽。
“风儿,快…”
沙哑的声音还没喊出口,就看见聂风小跑步奔了过来。第一看书蛧 已发布蕞芯漳劫
那只恐怖的麒麟异兽,则是无聊的打了个响鼻,悠哉悠哉地走出了门口。
切,一点也不好玩。
“爹爹你醒了,快别动,你的伤好不容易才稳住。”
聂风举着比他个头还高的药杵冲过来,发间还沾着捣药时溅上的一些汁液。
“林大哥说父亲今天会醒,我和娘亲守了三天呢!”
聂人王张了张嘴,喉间发出砂纸摩擦似的嘶声。
“等等,风儿,你说你和谁?你母亲?你母亲现在在哪里?!!”
聂人王瞬间激动了起来,盈儿她没死吗?她在哪!!
当啷!
原本聂风手中端着的一碗水,被激动的聂人王直接打翻。
看着躁动不已的老爹,聂风很懂事的叹了口气。
转身朝门外喊道:“娘亲!爹爹醒了!你快过来看看。”
竹帘轻响,逆光的身影轮廓渐渐清晰。
颜盈提着药篮立在门边,指节攥得青白。
只不过脸上带上了一层面纱,身影有些踌躇,似乎是在迟疑。
“人王。”
她唤得轻如叹息,药草簌簌落了一地。
聂风左右看了看,很懂事的端着自己的小药碗,走到了门外。
“阿盈,你还活着,太好了!”
其实原本聂人王对于妻子的背叛,心里还是有些芥蒂的。
但是在看到颜盈决绝跳江之后,那丝芥蒂也烟消云散了。
“阿盈,你的脸…”
看着面前妻子缓缓摘下轻纱,原本如白玉般的脸庞上,多了几道纵横交错的伤疤。
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