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坚前脚出城, 寒玦后脚就整顿军队,携赵云同张咨辞行:
“张太守,如今南阳重归太平, 我等的任务已完成。请张太守安排粮草,我们也方便回去和州牧交代。”
张咨一楞, 脸上流露出喜色:“粮草无需担忧,我已经命人准备好。只是明日便行, 是不是太仓促了些?”
宛城是南阳郡的治所,南阳平原的大量粮食都堆积在城里的谷仓里,所以张咨有自信说粮草已备好。
寒玦继续道:“豫州事务繁多,士兵还得回去军屯, 我等也不方便打扰您, 不如早日启程。”
“几位将军舟车劳顿,还是多休息一下再出发才是啊。”
“多谢您的厚爱,但我等怕回去晚了,被荀州牧责怪。”
张咨象征性挽留了几句,被寒玦礼貌又疏离地推拒后, 就不再提了。危机已解, 他当然也不想别人的兵力在自己的地盘久留, 见豫州军如此识相,自然是大喜过望。
晚上, 他在太守府中设宴,赵云带着亲随到了。酒席上张咨对赵云之能颇为推崇,甚至想邀请他留在南阳郡。
但他所能给赵云的,甚至比不得颍川。赵云已经是颍川郡尉, 再往上就是郡守了。只能极力拉着赵云喝酒, 所谓“感情深丶一口闷”, 打算下次遇到危机再找豫州借兵。
“怎不见黄将军和寒将军?”
黄盖在南阳郡下面的县做过许多年份的官,虽然做得不错,但因为不肯贿赂上司和督邮,官职低微,所以张咨并不识得他。根本没想到自己没有提拔的人,转眼就到豫州得到了重用。
“寒将军得坐镇军中,约束军队。免得有人胆大妄为,惊扰了南阳的百姓,所以让我代为赴宴。”赵云解释说:“黄将军有亲眷在此,已趁此机会回家,接妻儿到颍川去。”
张咨不疑有他:“没想到黄将军也是本地人。说起来我从小在颍川长大,当初子龙将军和我借粮,一想到父老乡亲,这忙我是不能不帮啊!”趁机说起了当日的旧情,借此拉拢关系,又拉着赵云喝了几杯。
酒过三巡,张咨召来了歌伎舞女,舞女身姿妖娆,歌伎歌声甜美,他看得津津有味。然而,赵云兴致缺缺,只是挂着礼貌的笑容,不时微微低头夹菜。
主公休息的时候都是去田间体察民情丶给人看病和改良器械,这南阳郡太守在不敌孙坚后不思反省,反而沈迷享乐。对比之下,高下立见。他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甚至觉得将张咨和主公相提并论都是辱没了主公。
第二日,寒玦正带领兵卒们出发,已经走出城门几里,忽然一马飞驰而至,一侍卫大声喊道:“几位将军请留步!”
寒玦不紧不慢地停下了马匹:“请问有何贵干?”
原来袁术收到了孙坚速来救援,只差一线就能拿下宛城的信后,速让手下带了五千步兵丶五百骑兵前往宛城。今早上张咨收到传信后大为惶恐,本以为孙坚一走,袁术不敢轻举妄动。谁料到对方兵行神速,竟然直接扑了过来,不给他反应的时间。
虽然城中也有将士抵挡,但哪及得上豫州的白银铁甲军?豫州士兵们都严严实实地裹着一身重甲,三千骑兵就吓退了孙坚一万馀人。前几日他算是看清了自己手下的战力,一打就溃不成军,几个将军也不顶事儿。现在着手募兵也来不及,募来的青壮如果不经训练就上战场,一打就败,根本就是送人头的。
而且听说袁绍煽动了南阳郡治下好几个县一同背叛了他,皆整肃兵马扑向宛城,那他一个人肯定是没法子抵抗了。
袁术是四世三公的后代,家族的门生满天下,影响力很大。加上情况紧迫,张咨一下子就相信了这个传言。他慌里慌张地派人去拦住豫州军,表示无论付出多少粮草都要他们留下。派出去的人迟迟未归,他心下焦急不安,在府中来回踱步。不一会儿,又派了人出去。过了一个时辰,第一个派出去的人才回来:
“回禀太守,豫州军说豫州事务繁多,着实分身乏术,何况各县兵卒调动本就是本郡事务,不方便插手。此情此景与孙坚之时的危机不同,太守无性命之忧,请不要过於担心。”
张咨听闻,立即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之中:“绝非他们想的那么简单,袁术那厮摆明了要霸占我的南阳,他之后不会放过我的!这可如何是好啊?”
而且袁术那厮既然与孙坚合谋取他的性命,这次下手也未必会手软。张咨觉得十分害怕,环视左右,询问他们。左膀右臂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只让他整顿兵马,亲临城门,给将士们打气